九月不情不愿解释道:“听团清说,昨夜里仙界神器差点被盗,青华受命需回仙界查出此事。但他唯恐歹人伤及我和白羽,就命团清将我们两送至魔界,不想半路中遇到了漓叔叔,就跟着回来了。”
“唔,那娘亲可要好好谢谢你漓叔叔了。”
“谢谢自然就不必了。”沧漓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缓步走了过来。四月芳菲,雪白的梨花风一吹簌簌往下掉,铺得满地皆是。漫天飘散着沁人的芬香,纯净而清新。
“漓叔叔。”九月见了沧漓,忙蹦跶着过去抱住他。
瑶婳转身来看到他这低眉浅笑的模样,顿时神伤、默默握拳。又是沧漓这厮,又是他!怎么又来打扰她们母子两?呜呜。
沧漓见她这幅气恼恼的样子,双眸里满是流光。轻风扬起,长缎黑丝不经意地划入衣衫,好似落入凡尘的嫡仙。
瑶婳抬首正色看他:“沧漓,我有事想与你谈谈。”顿了顿又道:“是昨夜的事。”
沧漓怔了怔,笑道:“好。”
倘若在往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做这冥邪宫妖后的,只是万万没想到,这话终还是从她口中道了出来。瑶婳浅笑微颦,秀美绝俗的面庞上流转出一丝风华绝代,柔声:“沧漓,我愿做你的妖后。”
沧漓听得此言,错愕愣愣地瞧着她,竟不知如何作答。瞅着他游离的模样,瑶婳抬手在他面前摆摆唤道:“沧漓?”
沧漓缓了好一会神,才不可置信地抓着瑶婳双手,紧张问道:“你也知我昨夜说的那番话乃是胡话,不不…不是胡话,是我心底话,可…可是你当真想好了吗?”
瑶婳微微抬头,目光灼灼凝向他,点了点。今日之所以答应也说不上是什么缘故,只是放眼望去瞧着九月与他也活脱脱像对父子,让她诚然有了一丝祈盼。如此这般斩了与那人的情谊,也是极好的。
沧漓手指尖止不住颤抖,又问了一遍:“当真?”
瑶婳凑近了,覆在他耳边轻声传来二字:“当真。”
待听得瑶婳真切回答,沧漓忍不住咧嘴笑得灿若繁星。他伸手狠狠抱紧了瑶婳细腰,额头轻抵住,声音暗哑得厉害:“既你不悔,就莫怪我要将你一辈子牢牢守住。”
瑶婳顿了顿,亦伸出玉手将他环上,却仍止乎于礼:“好。”
“那我们一月之后便成婚,你看如何?”
“好。”
沧漓双目霎时深邃了些,一手搂上瑶婳的腰迹,低哑道:“那我可以吻你么?”
“好。啊?额…”瑶婳抬眼对上他那一对好似水色荡漾般明净清澈的双目,忽觉面颊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可还不等瑶婳说上一句,九月在旁边翻了翻白眼,忍不住打扰:“咳,我还在呢!”
于是沧漓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仰望穹苍长叹一声“哦”。
翌日,妖王沧漓要娶魔族长公主瑶婳为后的事便已闹得六界风雨仙妖皆知。可瑶婳浑然不觉,直至出门抬头见殿外前方数百里全都挤满了妖兽,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所有妖兽见了未来妖后,顿时宛若狂风般齐哄哄朝她涌来,吓得瑶婳惊魂未定,生生打了个哆嗦。
瑶婳隐约总觉得有事发生,可敲敲脑瓜愣是转不出答案来。后经看不下去的孤冥提醒,这才恍然明白妖兽们一早便候在殿前恭贺他们二人的婚事来了。瑶婳囫囵吞枣又看了一遍,皱眉:“恭贺我懂,可为何他们还要端着盘血淋淋的鲜肉呢?”
孤冥眨眨眼,再次友情提醒:“那是贺礼。”
瑶婳闻言,白脸一下绿惨了。她失声笑笑,转身欲爬走。奈何多次想从密密麻麻的妖兽群中爬出,却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将路堵得死死的。瑶婳急赤白脸,终究熬不过这全而攻之的妖兽,无奈只得扯扯嘴角笑笑,端端正正坐着受妖兽们的恭贺。
只不过,向来以为妖兽们拙嘴笨腮,不想这时他们竟个个无端化身为口若悬河、妙语连珠的家伙,听得瑶婳接着一盘盘鲜血频频傻眼。在殿前受这没玩没了的恭贺都快活生生晒成干了,还是没见到沧漓半个影子,瑶婳心中登时一片气苦,恨不得跳到他面前糊他一脸血。孤冥在旁连连提醒:“微笑,微笑!”
笑!笑!都快晒成干了还笑个屁!
不过这也就罢了,奈何等了半个时辰才将慢条斯理的沧漓给盼来了。瑶婳见之气不过,忙扬起血淋淋愤的白玉手吓唬吓唬他,沧漓瞅见了,煞那间心疼地小跑过去替她擦了擦。
哎,只能说贺礼不可怕,那些女狐妖啊、猫妖们彼时看她那恨不得杀人的眼神才可怕!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一波又一波的妖兽,瑶婳累得腰都弯了,脸都抽了。刚把身子埋进软绵绵的被褥中,又听得外头小妖急报,说是魔君重烨来了。重烨?得了,这下可好。他这一来,正恰恰说明了纸包不住火,魔族和仙族怕是皆知晓了她要下嫁沧漓一事。
瑶婳把脸埋进枕头中,扬了扬手怒道:“不见!我谁都不见!”她自小就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仙妖、魔妖两不立。倘若今日她敢跨出妖殿一步,以重烨的性子不当场将她一顿胖揍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为涂耳根清净,瑶婳气势汹汹地将所有人拒之门外,酣睡如猪睡上了好几日。可不料,她睡了几日重烨便生生在冥邪宫外挑衅了几日。若不是最后左辛右辛斗胆将他架了回去,他着实也没个消停。
可惜瑶婳千算万算,显然没算到自己身边竟会平白无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