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风邪趁着蒙蒙的天色出了谷,除了牧心,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因为除了牧心,没有任何人会放心让他离开,甚至还是一个人。慕澜那边,他只是提前说了,真正走的时候,他是不知道的。
风邪走得不快,他不算急,因为急也没用。他一边走一边休息,一边走一边打听,他没有目的地,只是暂且向北……
华国西南,风邪漫无目的地前行。与此同时,江南方向,一个曼妙的女人同样是毫无目的似的东逛逛西逛逛。但她,其实并不是没有目的,只是未到时间。
女人很美,肩上有一只黑色小毛团,左腰挂着一个葫芦。她走路的时候,葫芦摇摇晃晃,还有一串铜铃叮当作响。她从人少的边边角角穿行,但走得不快。铜铃响起的地方,男人,甚至女人也会痴痴地看上几眼,然后撞上了前面的垃圾桶,或者其他人。
女人将去的地方,是一处郊外别墅。她之前趁着夜色,从一栋楼里面掳了个加班的人,然后娇憨地笑了笑,那人就说了这个地点。
她到的时候,已是深夜。那别墅关着门,关着窗,裹得很严。
里面,三个人沉闷地坐着,没说话,也没人抽烟,似乎提不起任何一点兴致。
“阡,还是认了吧……”
外面透进来的模糊的分不清颜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原本的神采抹得一干二净。
在她对面,两个人半坐半躺地窝在沙发里,疲惫得甚至没有应声的力气。
“已经忍了,认了,由他们怎么做了,还是不肯放过我么……”女人眼光落处,那个原该帅气活泼的男人沉沉抬起头,眼中苦痛竟是藏也藏不住。
“他们要你过去道歉……”女人犹豫着,紧张地看着对面。
“让我过去道歉?然后呢,道歉之后呢,把我踩到污泥坑里,再让我带着一身肮脏爬起来,装得像个人在人前,结果却连最后的尊严都丢了吗?”男人盯着她,极力遏制着自己的愤怒。
“你知道,他们的势力太大,你只能听,任何反抗,甚至不予理睬,对你来说都是致命的……”
“我爸,说过什么吗?”男人错开了目光,但那女人依旧追着他不肯放过。
“伯父说,听你的,他都可以……”沉稳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那个和他坐在一边的男人,一向是让人安心的。
“明河哥,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徐阡看向旁边,本就低沉的声音放缓了,带着沙沙的愁苦。
“小阡,我试过好多次了,可我家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肯动……”那人慢慢垂下眼,无力再说下去。
“小阡,对不起……”
“明河哥,别这样说,是我做得不好,是我自负了。他们那么强,没办法是正常的。但是依依,我还是不想……”
“我知道你不想,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办法,你还能坚持什么?没了名声,娱乐圈你混不下去,生意圈也一样。你的房贷,你爸,你女人,没有你这份收入,他们要活成什么样子……”
“依依,你说得太重了,就算身败名裂,也还有我,我不会让他们过不下去。”
“明河哥,你还不了解他?这么多年靠你还靠的不够么?你让他继续靠你,还不如让他去给那些人低头……”
“就算低头,你以为他们能轻易放过小阡?只要去,折辱是一定的,何况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把柄捏在他们手里。依依你想得简单了……”
“明河哥,算了……”说着,徐阡淡然地摆了摆手。
“小阡,你……”
“已经没路了,不是么?”徐阡缓缓抬头,脸色煞白。人,却在笑。
“小阡……”
“混了这么久,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我没那么脆弱。只要他们放过我,只要我还能站在舞台上,还能唱歌,还能让那些喜欢我的人看到,随便怎样吧。”
徐阡释然地笑着,可他的心酸心痛,他们都懂。他们太熟了,早知道他是多么骄傲固执。让他折腰,让他送上门去给他们羞辱,那根本是要他的命。但他,没有路了。
如果这是代价,是保护那些爱他的人、他爱的人的代价,不愿也会变成甘愿。
空气突然凝滞,三人都已不知如何开口,又该讲些什么。
巧合一般,他们转过头,向着窗看了过去……
那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竟然飘动起来……
一片不明来处的黑色鸟羽随风摇落……
一阵清脆空灵的铃声缓缓飘近……
一个挂着葫芦的曼妙人影,拨开帘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她走得很慢,慢到徐阡三人几乎以为时间出了问题。但她,终于走到了徐阡面前。
他愣住了,一动不动,早在她身影出现的时候就已愣住。他胆子小,很怕那些诡异的事情。但她好像知道,所以走得很慢,给他留足了反应的时间。
她很美,脸上挂着笑,笑的很甜。然而,在她的眼中,那抹甜甜的笑,仿佛还包裹着什么深刻的无穷的过往,盈盈地闪烁着。
可能是她的美并不似邪魅鬼祟,也可能是她的笑太过亲和。那个胆小之名传遍娱乐圈的徐阡,竟然真的缓了过来。在她,真的走到近前的时候。
她一袭青衣,青色的发带散漫的系在头上。她腰上挂着硕大的葫芦,葫芦上面还缠着个红绳。一个小一号的葫芦挂在红绳上,小巧,却不算精致。
“你是?洛儿?是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