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玉瓶,慕澜依言倒出一枚玉衡丹吞下,丹药入喉,浓浓的热意从丹田之中绵绵不绝地向着全身经脉席卷。慕澜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隐隐萌动,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身边的银发少年早已力竭。
慕澜全身心地投入在重获自由重获力量的新生之中,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尽可能地保持着心态和真气的平稳。经脉之中,消失多年的畅通无阻让他倍感舒爽。同时,可以想见的未来让他心潮澎湃。
慕澜已经八十岁,他二十三岁有了第一个儿子,二十五岁有了第一个女儿,慕雪卿是他最小的也是最疼爱的孩子。为了那个小女儿,他做了太多,但她却是越走越远。
他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他本以为此生再无进阶可能,本以为再无希望得到女儿的原谅。但是风邪,这个十七岁的孩子,和他意料之外的那次相遇让慕澜重新燃起了希望。
上一次,风邪仅凭一己之力就压制了自己的气血逆行,他本想查出他的根底,试试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没想到这一查,查到的却是那么惊人的结果。
那天,老二告诉他,那个医术惊人、天赋异禀的孩子,叫做叶风邪!
当时,慕澜呆住了,他在风邪离开的那个小巷呆了很久。
在那之前,慕澜从没见过风邪,早些年是他跟慕雪卿赌气,可自从叶将焸那件事之后,慕雪卿竟然直接告诉他她和叶家再无关系,竟然告诉自己不要去看那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外孙。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慕澜不知道,但慕雪卿说了,他也只得依着。那件事后,慕雪卿不再待在叶家,也不愿回到慕家。她只身一人,待在天海,搞着无所谓的什么商业。
慕雪卿,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而他慕澜又何曾是个称职的外公。所以得知风邪身份的时候,他选择了远远地看着,适时地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他想着慢慢接触下来,风邪总会接受他,想着有一天他会找回他的母亲,然后一家团聚。
人总是会往好的方向希望,尤其在失望了太多年以后,但希望这个东西没有还好,若是有了又失去,那可能是致命的打击。
当然,慕澜已经活了太久,经历的打击也够多了,所以这一次倒也不会致命。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面对一个不敢近却近了,不敢信却信了,甚至为了他这个名不副实的外公耗尽心力的孩子。
天色蒙蒙,慕澜从久违的舒畅中缓缓收功,他睁开眼睛,眼中的兴奋一闪即逝。那孩子,竟然累到昏倒!他疲惫不堪地躺在地上,一头白发恣意摊开,他皱着眉,脸色几乎比得上他的头发那么白……
“小邪,小邪……”慕澜轻声叫着,想要把他叫醒,但结果可想而知,这是绝不可能的。
凝重地看着他,慕澜昏黄的眼睛闪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他无能为力,他无能为力啊!
慕澜轻轻抱起风邪,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帮他盖了被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面对昏睡的风邪,他没有任何办法,他知道真气输不进去,知道丹药无用,知道自己甚至根本就不会照顾人。他要去找雒明灵,找她过来照顾风邪,那丫头一定比自己照顾的好。
慕澜一路狂奔,是急,更是恨,他活了八十年,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这么无用。就算是当年,丫头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泪如泉涌却只字不吐,他也只是无尽心痛。
慕澜来到的时候,雒明灵还在修炼,看着满头大汗的慕澜,雒明灵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他强行带到了风邪身边。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慕爷爷,我陪着他吧,您先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雒明灵努力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她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她明白慕澜的无奈和无力,她想安慰慕澜,可惜并不如意。
“丫头,委屈你了,你陪着他,我去找老大、老二、老三他们,那些药无论如何也要弄到,就算拼尽慕家所有人所有资源必须弄到。”
雒明灵坐在床边,听话地点了点头,而慕澜竟真的再不停留,转身离去。
雒明灵安静地守着,直到太阳将出未出,一个白衣人影飘然而来。
“牧心?你怎么来了?”雒明灵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他叫我来的,跟我说这个时候过来,他有事找我。他怎么了?”说着,牧心走近了,看着风邪又是这样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是担心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牧心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像是吃了枪药,动不动就动气,甚至好几次都想直接动手。生气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早在五年前他就不干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风邪这家伙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他整天散漫任性,每次见到他就没有省心的时候。
“他炼了一炉丹药,然后帮慕爷爷祛除了当年的旧疾,所以应该是力竭睡过去了。”雒明灵柔柔地看着风邪,虽然在和牧心说话,但心思也好眼睛也好片刻也不想挪开。
“他是傻了还是疯了?就他现在!还炼丹!怎么不等等,不再修养一下!这么急不说,两件事还赶一块儿,他这是不要命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听着雒明灵的话,牧心好像突然点着了一样,一股子怒气竟就丝毫不加遮掩地宣泄出来。
“牧心?你怎么了……”雒明灵看向牧心,眉头微蹙。就在这时,她覆在风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