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朝堂之上 营帐之下 (1/2)

众臣见赵紫嫣冲出了垂拱殿，惊讶片刻后又恢复成往常模样，张叔夜继续说道：“段宸为国捐躯，臣恳请皇上厚葬之。”

身边又失一位忠贞之士，赵桓面露几分失落，淡淡说道：“这是自然，段爱卿护驾多年，今又立救国之功，理当大葬，追封段宸金吾卫上将军，赠胡国公。”

赵桓一说完，孙傅就按捺不住了，“启禀皇上，昨夜战果是郭真人请神降旨，实乃确凿之事，今日金人兵败但未退兵，为今之急是趁金人吃了苦头，派人去金营议和，使其退兵才是，啊~，这段宸下葬之事待金人退走后再弄也不迟啊。”孙傅刚听到段宸死了差点笑出声来，现在又想拿议和之事来拖延段宸下葬之期，为的就是报复先前过往中段宸领头的“带御器械”对以他为首的议和派的反抗。

楚云天趁山不动还没说出话来，左脚用力一跺，“咚！！！”，整座大殿都颤了一下，脚下那块地板也碎成了渣。楚云天走出来拱手说到：“臣昨夜守备，偶感风寒，刚左脚顿时抽搐，还望皇上见谅。”山不动看见便强压住了火，只吓得孙傅差点跪在了地上。“啊~，五位爱卿昨夜守在坤宁殿外着实辛苦，李公公，一会儿退朝后命工匠修补一番。”赵桓在给楚云天台阶下，因为段宸已死孙傅还想背后插刀，是在不像话。身旁的李公公迎合道：“是~”楚云天紧接着说到：“段大人生前不喜荣华，我想他走后也不想太过铺张，无需厚葬，况且下葬之期不可拖，臣恳请皇上准我等几人将其择日安葬！”赵桓念想到段宸生平便答应下来“好吧，那就由你们安排段卿家的身后事，朕便赐白银百两，以充费用。”“臣等代段宸叩谢皇上。”说罢楚云天及冯、叶、山四人便纷纷叩谢。

孙傅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回过神来后把先前轿子里所想的邀功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于是心里恶念道：“迟早将你们赶尽杀绝。”等四人叩谢完，孙傅朗道：“为今之计，得速速派人前去金营，臣提议~。”但还没等孙傅说完，冯杰赶忙插上话来“皇上，如今金军已包围汴京，议和成败直接关乎大宋国运，此等大任应当交由才望兼备之臣方能完成，然纵观朝野，如今唯有兵部尚书右丞相孙大人，以及宰相大人何大人方能担当此等重任。”

“哎呀，你个挨千刀的冯杰，竟然将我一军！”孙傅心里大骂道，金军已包围汴京，现在前去议和的说客无异于羊入虎口，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被杀或者被俘充当人质，孙傅心里是一万个不想去，正准备说几个不肯屈从于自己的大臣，让他们去送死，这议和失败他们被杀算是帮自己清理了几个对手，要议和成功这话又是自己提出的，功劳大半归于自己，何乐而不为呢，可孙傅的算盘被冯杰一下打乱了。大臣们都不想被派去金营，所以纷纷附和冯杰道：“是啊~，是啊~。”

孙傅面色憔悴的说到：“啊，这~微臣年事已高~。”冯杰见孙傅想逃，连忙说到：“事态已迫在眉睫，为保万全必须让要命大臣前去以表大宋议和之心。”孙傅听完额头冒出滴滴冷汗。

赵桓先前就已打算好外城如若守住便派人前去议和，现在孙傅提出议和之策，而冯杰说的又很有道理，便说道：“那好，孙傅、何粟二人听旨，今国家危难，你等二人乃朝中德高望重之臣，今前往金营议和，即刻出发，务必成功。”孙傅知晓这旨意已下更改不了，只苦了何粟躺着中箭了，冯杰心里暗笑一声“哥哥我为你出了口气。”

朝堂散去后，孙傅因要赶往翰林院起草议和书而愤愤离去，郭京只好自行回孙傅府，何粟追着孙傅喊到：“孙大人~，孙大人等等我。”楚云天等人看见孙傅被气坏了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四人对视一眼后便驾马一同赶往宣化门。

时间虽已至上午但阳光照在人身上一点也不暖，马背上的寒风吹的脸皮紧绷似要开裂，等四人下马还没进到帐篷，就已听到了紫嫣的哭泣声，冯杰正准备撩帘而入，楚云天伸手示意等等，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说到：“进去吧。”

一进去便看见紫嫣正扑在一块白布上哭泣，四人小心翼翼缓步前行，怕的不是打扰到紫嫣，怕的是看见白布下的那张苍白的脸，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叶凡屏住了呼吸，嘴不断地倒吸冷气，气息颤抖着说道：“段~段大哥。”一见到段宸的面容，先前做的那么多准备变得毫无用处，山不动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嚎道：“是俺害了你啊，俺一时莽撞说错话，不然你也不会死了！”豆大的泪滴顺着山不动厚实的两颊滚落下。紫嫣一直掩面哭泣，冯杰想要上前安抚，但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段宸之死，段、冯二人性格相辅，一个仁义豁达，另一个则机智谨慎，但共同的则是对人生的一种放荡不羁、自由自在的态度，因此私交甚好，数月前二人还在醉梦楼畅叙将来，但如今却是黑发人送黑发人，楚云天则独自一人走出了帐篷，帐篷外寒风依旧，吹的树木越发憔悴，楚云天自言自语道：“你我高下未分，你怎能先行一步。”说罢一运气，“噌~”夜魂剑被天罡气吸引而出，通体乌黑的夜魂剑在白昼中舞动显得格外显眼，楚云天闭着眼想象着段宸以往与他较量时的一招一式，挥舞着巨剑上下翻飞，树梢上的寒鸦安静的看着，剑气没有一丝杀意，剑舞到最后，隐约听见段宸那爽朗的笑声，楚云天也随之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