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还是儿臣亲自跑一趟,也算是给爹爹一个惊喜了。”说着,便站了起来,唤过一旁一直在坐着吃茶的风瑶,并肩向外走去。
“儿臣告退。”满脸笑意但态度坚决的走出了御书房。
“皇儿……”皇上在身后喊道。脸上满是苦涩,仅仅的闭上双眼,“也罢,去看看也好。”
她早就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既然欠下了债,,总归是有偿还的那天的,更何况是情债。
“母皇放心,儿臣虽在外多年,却始终不曾忘记自己是龙氏子孙,该承担的责任,绝不会推脱的。”龙心雅向皇上承诺道。
心雅走到椒房殿的大门口,门外的石狮仍如小时候一般,只是椒房殿的大门早已落了锁,尝试着推了几次,也无能为力,只听到里面的人淡淡的回了句“请回吧,椒房殿不迎客。”
“本皇女不是客,是这椒房殿半个主子,开门。”心雅看到如今这副破败的场景,心中大骇,担心自己的爹爹吃苦受难,直接亮明了身份。
里面的人听了这句话,复有联想到宫里盛传的消息,急忙颠颠的跑到了主殿,向墨儿禀明。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听到声响,心雅直接带着风瑶施展轻功,几步跳进了椒房殿,按照记忆找到了爹爹的房间。
“主子,您去看看吧,就当墨儿求您了。万一真的是皇女殿下呢。”墨儿还是曾经的模样,只是年纪上来了,眼角有些许细纹,比起当年,整个人都显得柔和,此时正跪在地上,酷酷的哀求着。
屋里的另一人穿着道袍,仍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念着经,一动不动,只是弯着腰,整个脊背显得十分单薄,再往上看,头发花白了一半,心雅心上一酸,直接落下了泪。
“吱……”静谧的氛围下,开门声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墨儿赶忙起来,几步走上前去,“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椒房殿?”
“墨儿叔叔还像当年一样,也不怕嫁不出去?”心雅一边哭一边笑的说到,腮边的泪落在嘴唇上,腥咸的水珠顺着喉管流进心里,好烫好烫,旁边的风瑶见此情景,早已泣不成声。
原先地上跪着的那人一下子怔住了身体,只是却不回头,他害怕,这又是他的梦。
这么多年,梦到了,就笑了,梦醒了,就哭了。渐渐地,梦到了,他不敢笑,梦醒了,也没有了眼泪,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这个柔弱的如菟丝花般的男子流进一生中所有的眼泪。
心雅快步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这个仍跪在地上的瘦弱男人“爹爹,心儿回来了,爹爹”还未说完,滚烫的眼泪又掉下来,灼伤了冉儿的脖子
只见他缓缓转过身子,颤抖的双手细细的摸着心雅的眉眼,十几年没见,早已变了模样,只是冉儿极肯定,这就是他十月怀胎掉下的肉,是他的宝。一把拉过心雅,伏在她的肩上,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哭了出来,生生泣血,杜鹃哀鸣。
旁边的墨儿见此情景,也是又哭又笑的,主子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冉儿这些年心病交加,日夜思虑,身子早已大不如前,只为看到女儿才拖到今天,如今乍一激动,整个人晕厥了过去。心雅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像片羽毛似的,轻的叫人害怕。
“传太医,快传太医。”如此混乱的场面,早已忘了风瑶这个医圣的高徒。旁边的墨儿见状,赶忙擦干了眼泪,回道“别传了,主子不让。殿下休息一下,奴来伺候主子。”麻利的沾湿了毛巾,往冉儿头上擦“主子说了,福薄,经不起皇上的恩宠,宫里的东西一概不用。”说完,眼圈又红了。
“奴来吧。”风瑶赶忙走上前去,把了把脉,“殿下这病是长期忧思忧虑所致,气血两亏,身子早就掏空了,只能将养着,心儿,咱们包袱里有些药材,我去煎药。”
“去吧。有什么需要的”,心雅看着墨儿坚决的眼神,改了口说到“派人到宫外买,包袱里多少有些银钱。”
风瑶一人去厨房煎药,心雅和墨儿照顾着冉儿,渐渐地,竞发起热来,吓坏了的两人赶忙叫了风瑶过来,再三确认是正常反应才放了心。
整个椒房殿就只剩下墨儿和珍珠,当年冉儿替宫侍们一一安排好,放阴的放阴,指婚的指婚,算是给他们都谋了个好依靠,只有墨儿和珍珠两人死也不走,才留在这椒房殿伺候。心雅着急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唤了珍珠来伺候,自己领着墨儿去了偏殿。
“墨儿叔叔,您是我爹爹的陪嫁,这么多年又不辞辛劳的伺候着,我谢谢您。”说完,心雅躬了个身,吓得墨儿直接跪在了地上,“主子折煞奴了,这是奴的本分。”心雅趁他膝盖未着地前,便拉住了他。“当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爹爹……”
墨儿陪着冉儿走过了三十几年的风风雨雨,想到了主子这些年的委屈心酸,又落下泪来,“殿下,奴今天托个大,事儿告诉您,只是您得替咱们主子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