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如水,皎洁而冰冷的月光洒落在大荒的每一个角落。
远方群山巍峨而神圣,高则耸入云天,低则混沉如凝,雾霭笼罩。古木参天浓郁,各种洪荒猛兽出没咆哮,大虫、遗种随处可见,有的与山岳齐高,有的色彩斑斓异常、狰狞百态。
木村,一个很小的村落,只有十几户人家。巨石堆砌的村舍错落有致,坐落在群山间,袅袅炊烟升起,村中人世代居住于此,靠山吃山,生活清朴而简单。村子周围人迹罕至,充斥着凶禽猛兽、遗种毒虫。村中人为了生存,与天斗与地斗,在血与骨的教训下,从小就必须练就一番过人的本领。
“大荒的男儿,生当顶天立地、饮血茹毛;死当浴血百战,英魂不朽。”
这是老村长每日都挂在嘴边教导村里男人的一句话。
老族长,名唤杨木岩,岁月的侵蚀下,老人生机衰败。灰白的长发,佝偻的身躯、干枯的皮肉。唯一不同的是他双眼如炬、明亮而矍铄,否则第一眼看去这就是一个行将就木、岁月无几的人。
这几年来,老族长全身的气血越发的衰败起来,身子也更加的佝偻,好比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熄灭一样。村中人看在眼里,心中都一片哀愁。许多村妇黯然泪下,就好像头顶的天随时会塌下来一般。
从二年前,老族长开始日日督导村中男人的历练。每日第一缕煦光划破天际,老族长就准时站在村头,传授迎霞吐露的法门。
上至几十岁的壮硕男子,下至刚会走路的奶娃子,都被要求日日锻炼,强筋炼骨、练气吐露。
“晨吐三露,午锻三血,晚纳三气。”
老族长日日念叨,并满脸郑重的言称,这是上古流传之法门,最适合初期的修行,能打下坚实的基础。
前面二年老族长从来都是光念叨,不解释何为“三露、三血、三气”。任凭村人百般纠缠垂问,老族长一句“时机未到”就将众人打发的一干二净。每日所有人就按照老族长的要求,各自比划,但心中却是一个劲的琢磨“三露、三血、三气”。
只有几个村老,每日笑眯眯的蹲在村口看着一个个瞎琢磨“三露、三血、三气”而愁眉苦脸的一众人,他们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这一日一大早,碎金的阳光洒落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村口空地上已传来了“哼哼哈哈”的声音。
成年的男子壮如虎豹,黑发披散如瀑,**的上身肌肉隆起,如钢铁玉块一般富有力量感,肌肉收缩之间好比一条虬龙起伏,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们或抛踢沉石,或手舞巨剑,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十几个奶娃子,也是使出浑身力气,在那各自比划个不停,小拳甩的呼呼生风,不一会就个个小脸通红,干脆一屁敦坐到了地上嬉戏玩耍起来。
老族长来到村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督促锻炼。而是将大人小孩召集起来,准备开始讲述何为“三露、三血、三气”。
一直以来,村人都不懂修行。长期以来与世隔绝,要从这蛮荒的地方走出去是千难万难。老族长与几位村老年轻时,曾经试着开辟出一条通达外面巨城古国的通路,结果在半路时遭遇了大恐怖。在牺牲了几名村人的性命后,杨木岩与几位村老才得于逃脱了回来。
从那时开始,几人都留下了暗疾,岁月在他们身上流失的更加明显,过早的就呈现出老态,生机消殆。
“杨家枪”是木村唯一祖传的技法,是每个村中男人从小必学的技法,也是村人在大荒中生存的依仗所在。按照老族长所言,木村的先辈只留下了这一门战斗技法,没有留下任何的修行法门。
几位村老每每念及于此,都觉得深深遗憾。要是先辈留有一门合适的修行法门,他们年轻时也许能走出大荒,得见外面的巨城古国。那样的话村人也不至于世代居于此,与凶禽猛兽为伴。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血与骨,迫切希望村人能有个安定、平稳的栖息地。
老族长,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青黑色的兽皮,非常的古朴暗淡,略显有点破乱。这一刻杨木岩与几位村老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三寸大小的兽皮在老族长的手中暗淡无光,除了中间有三道奇异的刻痕外,再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老族长看了一眼手中的兽皮,随即将手轻轻翻转使得三道刻痕正对着阳光。仅一刹那而已,村人就看到原本平淡无光的刻痕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并有阵阵霞光缠绕在兽皮上,到最后更是煌煌如天日坠落其中一般,爆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但让村人感到更加诧异的是,如此明亮的光芒他们看上去非但不刺眼,相反更有一种柔和之意。
“不要走神,集中精神观看兽皮,你们只有很短的时间。”
老族长的声音如雷鸣一般响彻在村人的耳中,无论老少此时都是精神一震,全都睁大了眼珠子使劲盯着三道璀璨的刻痕观看。
透过那璀璨的光团,村人渐渐看清了那三道明煌煌的刻痕。此时只见刻痕在缓缓的蠕动起来,好像赋予了生命一般。原本明煌煌的线条,下一刻就变成了一道黄亮、一道血红、一道透明的三色轨迹。
更加让人惊奇的是,三色轨迹一阵模糊后,竟然都一分为三,幻化出九条不同的轨迹。
上面三条分别呈现出露水、煦光、朝气的样子;中间三条则是像血脉一样的殷红色;下面三条则是像游丝一样的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