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君怀寅理所当然的样子。不仅是母妃生辰，几乎所有这样的场合，都是六皇子替他安排，君怀寅自己也从不觉得这种复杂的事情是需要他操心的。
红米若有所悟。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京城最大的御用玉器商行，琳琅阁。
琳琅阁坐落于高地之上，因为是御用商行，不只是平民，连皇族以外的大臣都难得进入此地。阁主与一众侍从皆是各地精通玉器宝物门道之人，每年与宫中尚工局互通有无，是皇室在宫外的藏宝阁。
六皇子先前已经问阁主订了和田产的羊脂白玉二枚，一作腰间玉卯，一作腕上玉镯，两样物件分别作为六皇子和十八皇子的寿礼。
君怀寅趁着六皇子与阁主交涉，拉着红米到了琳琅阁的藏宝室。他对于宝物的稀奇程度不甚了解，但形象优美、光泽通透的玉器宝石总是吸引人的。
红米知道摆在屋里的宝贝一定个个价值不菲，玉石之物虽不似瓷器瓦陶那样脆弱，也仍是属于易碎之物，因而无心赏玉，只专心看着君怀寅防止他惹祸上身。
“红米，看，好多夜明珠。”
闻声看过去，果然丝绒的盒子中盛满了大大小小的明珠，旁边还有一颗比拳头还大的。论起个头，皇上赠给君怀寅那个，明显是夜明珠中的“幼子”。
皇上有必要这么明显地表达宠恶么？
不过君怀寅当然想不到那么多，他本来也没有觉得自己手上那颗夜明珠是何珍宝，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别处去了。
红米还未来得及深思，君怀寅忽然将一支玉簪插到红米发间，吓得红米连退两步。伸手摸摸头上冰凉的玉簪，发现君怀寅正含笑望着自己。那满眼的温柔，让红米几乎忘记十八皇子是怎样迟钝的人。
“红米很好看啊，我让六哥把这个买下来。”不等红米作何回答，君怀寅就欢欢喜喜地跑出去寻六皇子去了。红米忙将玉簪摘下来追过去。
结果自然是没赶上拦下君怀寅，六皇子将红米打量了一番，展颜道：“的确是很可爱的小姑娘。敏敏，你看呢？”
六皇子的妾室抿嘴而笑，点头称是。
红米脸一红，不知怎的手上就被那琳琅阁的人塞了一支锦盒，里头放着君怀寅精心为她挑选的玉簪。
庆幸的是君怀寅没有强求红米一直将那玉簪戴着。试想一个穿着平实衣裳、不染粉黛的少女，头上赫然戴一支价值连城的玉簪，这样的突兀定会惹人遐想。可是君怀寅为什么突然送她礼物？真是难以琢磨。
既已出宫，六皇子决定带十八去那翠华酒楼看戏。与其说是带十八皇子，红米认为只是六皇子带自己的妾出来约会玩耍。那妾室是青楼出身，皇上一向不喜欢皇子沉迷女色，这次六皇子也多半是用十八皇子掩人耳目。
红米于是明白过来，外界传闻六皇子极疼爱胞弟十八皇子，但君怀寅言语间却并没有多么喜，不像十九皇子对大皇子那般亲热，大概就是君怀寅孩童般的直觉，知道六皇子对他的好没有看起来那么深刻。
至于每次都为他择选礼物，想来也是为了稳固淑妃母子的地位，不想君怀寅出糗惹皇上不高兴。
这么一想，六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的感觉。红米暗自把六皇子划在“居心叵测的大人”一列，也跟着君怀寅一起狠狠地喝茶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