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十多年前得了一场病,双手留下了残疾,从此失去了基本的劳动能力。工作丢了,相恋多年发誓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友也从此远嫁它乡,再没音讯。厄运的降临,把男孩的意志力给击垮了。本来就内向的他怎么也无法面对不久前还生龙活虎、踌躇满志的自己,如今既要承受疾病带来的痛苦,又要忍受精神上无休止的折磨。男孩彻底崩溃了,没人的时候他学会独自流泪,怨天尤人。他懊恼自己生不逢时,怨恨命运如此不公。憋屈及了会在没人的时候狂吼几声。甚至会拿身边的器物出气,似乎只有把它们摔个粉碎,才可以排解心中的郁压抑。
一种无法摆脱的恐惧,无时无刻的困扰着他脆弱的灵魂。他害怕熟人以及曾经的好朋友见面时那种冷漠的眼神,于是他开始把自己封闭在只有自己的空间里,独自寂寞,独自幻想。他多么渴望能有一天身体奇迹般的恢复,去实现心中梦想。
时间一天天无情的流逝,男孩竟然不可思议的熬过了数千次日升日落。十几年里,他没有走过一次亲戚,从来不跟家人多说一句话。面对双手治愈却无法恢复功能的现实,他早已没有了与命运抗争的能力,意志也在这旷日持久的挣扎中消磨殆尽。难以想象男孩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吃饭、睡觉、电视、看草长莺飞、看天望月。人世间的任何事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开始对任何事置若罔闻,也不再对任何事感兴趣。或许哪一天生命这点油早点熬尽,也就解脱了。十几年里,可以说出门百米,谁家新盖的房屋他都说不上来,偶尔出门迎面碰到个大姑娘小伙子,面生的以为谁家来的客人呢?即便出门碰见个熟人,也会把头压低,他是从来不会跟人家说一句话的。
十几年过去了,在他的意识形态里,一直没有改变的是那些陈年往事。不经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会吓自己一跳,他无法面对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事实。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不留一点让他幻想的余地。
因为长期的自我封闭,社会的发展在男孩的思维里是停滞的,他不会去主动接受新鲜事物,更不会去关心身边发生的新变化。手机电话对他来说更是奢侈品,他不会用、也不想用。一是没钱,疾病早已把他搞的一贫如洗,他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人讲话。他已经习惯在这无声的世界里独自开心,独自寂寞。他已不再怨恨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漠。即使狂风骤雨,也不会撼动他那颗冰冻的心。不知何时起他的性格开始变的孤僻,没有人理解他为何如此冷漠。
家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法改变男孩犟的要死的烂脾气。家人每次好心相劝,结果都会换来他以自残抗争,甚至以死相威胁。为了让男孩勇敢的面对现实,走出自我封闭,家人几乎想尽了所有解数,结果都无济于事。就在去年芒种麦收,晒小麦的间隙,弟妹看他高兴,就抓住时机说:“哥,我家闲着块手机,我申请了个qq号,你没事上网玩玩吧,很好玩的,可以聊聊天,看看人家的空间,里面很多好文章你看看,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我不玩,我看电视上说网上很乱,你们留着吧。”他淡淡的笑了笑。弟妹说:“哪里不乱啊,里面好东西多着呢!说好了,我给你申请加你同龄的好友,回家后我教你怎么玩,很好学的。”加上弟弟的一起鼓动,他没再说什么,爬起来就去晒麦子了。
傍晚时分回到家,弟妹就拿着手机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教起了那个愚笨大男孩,等学的差不多了,他接过手机看时,突然不干了:“不行不行,怎么网友都这么大啊,我不要这些,我要二十岁以里的网友。”此话一出,“哈哈哈……”弟弟弟妹不约而同的笑了。
弟妹说:“小的网友你聊不来,你还以为自己很小啊?这些和你一般大多好。”
“是啊!我还那么小吗?”他不禁自问。其实也不怪他,这十几年里,除了春节照样过,其它的在男孩的意识里也仅仅是个过程,他始终不愿相信时间对他会如此无情。弟妹好像猜出了哥哥的心思,赶忙说:“你喜欢年轻的我给你加上就是,这个好办。”三下五除二弟妹很快就按条件给加了几个年轻网友,“这下满意了吧?”弟妹笑着说:“哥,你自己起个网名吧”
他说:“算了吧,这么麻烦。”
弟妹说:“这怎么能行?不急,好好想想,起个响亮的,能代表你……只要有个性就行。”
男孩真的为难了,好一会,他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的说:“要不就叫(雁难飞)吧?”
弟妹马上接话道:“干吗老难啊、难的,罪还没有受够啊,起个积极点的。”
犹豫片刻,他又说:“要不叫我心飞翔?”弟弟听了说:“嘿,这个好!”
(二)
无端遭戏
闲话少续,初上网的碎事暂且不提,到了晚上,我心飞翔翻来覆去的看着每个网友的资料都那么好奇。终于,他找了个年龄二十二岁,名字在他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网友,心情忐忑的说:“你好。”对方很快有礼貌的回了句:“你好。”嗨,这么好玩,他显然被网络里这一奇妙的现象惊呆了,还有这等怪事,真神奇啊!于是他又试着给对方连发了几条信息,女孩无一例外的一一给了回复,这下他的兴趣立马高涨。俗话说乐极生悲,我心飞翔忘了自己什么也不懂,正聊得兴起,他好奇的问了句:“你为什么不起个名字,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