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白双色,向着无尽的远方延伸开来。
黑色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而是浓的像墨,处处透着一种流光溢彩的黑色,仿佛那黑色中有着更加绚烂的色彩一般;而白色却也不是那种凄凄的惨白色,而是那种散发着淡淡莹光的乳白,整个地面仿佛被一层薄薄的轻雾氤氲着,有着一种不属于世间的神秘之美。
这片荒原上除了这黑白两色外,没有任何一种多余的色彩,仿佛这片荒原就是为了承载这黑白二色而生。这片荒原上也没有任何的生物,连点点的生命迹象也没有,只有这透着流光的黑色土地和散着莹光的白色泥土。荒原的上空也没有任何的色彩,只是被淡淡的雾气笼罩,阻隔了一切视线的穿透。
若说这荒原上没有任何的生物,那却也不确切,因为此刻在这片荒原的中心,也就是黑白二色交界的地方,正盘膝坐着八个人,很显然他们不是这片荒原的原住民,而是外来者。
这八个人浑身透着一种诡异的神秘感,因为这八个人浑身上下都包裹在一件长袍里,连面目都用长袍遮挡起来,仅仅露出两只眼睛。而他们身上的八件长袍竟然也是黑白二色,四件黑色长袍,四件白色长袍。而更为奇特的是,似乎这片荒原有着某种不可逆的规则似的,身着黑色长袍的四个人盘膝坐在白色土地上,而身着白色长袍的四个人则是盘膝坐在黑色土地上,黑白二色的强烈碰撞,瞬间让这八个人如白色扇面上的墨点般跃然而出,又若黑夜里的荧荧皓光般引人注目。
荒原一片死寂,八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荒原上,每个人之间相隔着里许的距离,但却又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方位,仿佛这些人就是走累了,随意的在一处地方坐下休息。整个荒原静谧无声,若不是偶尔响起的长长的吐纳气息,以及那质地非同凡品的长袍,几乎都要以为这只是八具石像罢了。
八个人盘膝坐在地上,长袍长长的下摆就那么随意的摊在地上,而每件长袍的背面却都绣着一些符号,一些也许会震惊世人的符号。四件白色长袍上分别绣着一个非常古老的文字“古”,一个同样非常古老的文字“叶”,一个小巧古扑的鼎,一个隐隐是一座山峰模样的小山;四件黑色长袍上则分别绣着一个同样的古老文字“景”,一个弯弯的似镰刀般的弯月,一只威猛异常却看不清模样的妖兽,一把灵巧异常的长剑。
文字古老,散发着一种远古时代的气息,仿佛这些文字是从远古而来,带着淡淡的气息,但细品却又有不同。“古”字有着一种庄严沉重之感,仿若是在面对着一扇古老而沉重的大门;而“叶”则有着一种灵巧之感,仿若有一种清风拂面的清爽之感;而“景”字则有一种悠悠的神秘气息,仿若这片荒原一般。而那只小鼎则小巧古朴,但看到它的人绝对不会认为它仅仅是一只小巧的鼎,因为面对着它,那仿若大山一般的厚重感扑面而来,比那些文字的气息还要来的强烈;山峰模样的小山却浑身透着一种灵秀之气,让人毫不怀疑这是一座钟灵毓秀的灵山;弯月清冷,但相比其他几个符号,它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气息,仅仅就是一弯残月斜挂夜空;那只看不清模样的妖兽,绝不是因为绣工差而看不清模样,而是因为那只妖兽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的皇者气息,让人无法看清它的模样;那把灵巧的长剑,浑身透着一股灵性,但这满满的灵性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狠厉。
荒原寂静,岁月无声,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那个身穿白色“古”字长袍的人站了起来,简单的环视了一下还处于盘膝静坐状态的七人,微微一摇头,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招头望着头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古老,怎么样?”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荒原上响起,是那身穿白色“叶”字长袍的人。于此同时,其他六人也都站了起来,听闻此语,都有些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古老”。
“还能怎样,不过是又徒劳了一个五百年罢了。”白袍古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一种落寞,更多的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失望。
“看来大家都只能再等待下一个五百年了。”说话的是那个身穿黑色妖兽长袍的人,声音中满是不屑与不在乎。
“哼,你认为再过五百年你就可能通过那扇门吗?”说话的还是那个身着白袍“叶”字的人,显然他与这身穿黑色妖兽长袍的人有嫌隙。
“那也比你叶行云强。”说完,那个身穿黑色妖兽长袍的人身形闪了闪,瞬时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消失在了荒原终年云雾缭绕的上空。
“古老,你看这妖龙,越来越放肆了。”身穿白袍“叶”字的人显得愤愤不平。
“好了,你们两个见面就没有不吵的,都一大把年纪,也不怕被小辈笑话。”古老无奈的笑了笑,显然这“叶”字白袍人和妖兽黑袍人这争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再等下一个五百年吧。”说完身化流光瞬间也消失在了荒原的上空。
古老的话音刚落,其余六人也身化流光眨眼间消失在了荒原上空。刹那间,刚刚还有些生气的荒原再次变得一片静谧,黑白二色兀自神秘的延伸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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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的天安商行商船在无尽的海面上起起伏伏,迎着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