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位于湖北省西北部的武当山上格外肃穆。今天早些时候观里接待了一位远从关东而来的客人,客人来此只为一件事,送上一件东西。
时任掌门的邱沐阳见过远客递上的东西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他一步一沉重地走到金顶外的雕栏边上,手扶着白玉栏杆心口起伏,这个耳顺之年的老人就这么望着远方云雾弥漫的群山低低呢喃,山风掠过带走一片寂静无声。
巫慕云出身在特殊时期时期时期结束后十年,作为八零后的他却被爷爷顶着家里的反对早早送去了千里之外的武当山。就这么生在新中国,不长红旗下。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道士,世界观尚未完善的小道士。巫慕云儿时极其闹腾,对于道教功课一概不理,终日于山中上蹿下跳足迹几乎踏遍武当山每个角落。师兄们对这个小调皮很是无可奈何,不过这个猴头儿终究还是有克星的,那便是他那挂名的师傅,自打爷爷将他送至武当起这个陌生人便成了他在这里唯一的依靠,真正的依靠。武当享有盛名已久前来求学修道的俗世之人不计其数,可大家都抱着自己的那份小心思,有的是为斩断情丝,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是对那神仙之说入了迷,有的则单纯的想多活些年头......
师傅似乎是生下来就在这座武当山上,平日里温和近人,一副龙钟笑脸。可对巫慕云来说师傅平静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一种威严还是一丝气?说不上来很模糊,有这种感觉是始于十七岁那年,那时的巫慕云是武当有名的土匪头子,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世俗玩意儿拉拢小道士们结党营私。终日不知疲倦,没事儿就跑去南苑给师兄的衣服剪个洞,跑到红花岩上对着山下尿尿,又或者藏在黑虎洞内见游客来了便在洞内模仿虎啸,通常吓得游客撒腿就跑。看着慌乱奔逃的背影这群孩子哈哈大笑,显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回去后师傅气坏了,严厉喝斥了一番,巫慕云跪在青石板上咂咂嘴,顶着小小的头颅不以为然。
第二天正直九月初九,道观恰逢此时也要举行祭祀活动各宫各峰的道友齐聚金顶协助观主崔鸣鹤主持祭天仪式。巫慕云无心在此耗费神时,便找到小伙伴们说是大伙儿自己去搞祭祀求吉利别在这瞎耽误功夫,那些小道士们显得有些为难,其中一个稍大的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究还是站了出来对巫慕云说道:“慕云,我们还是别乱跑比较好,上次咱们给山下陈居士的狗剃毛的事儿被我师傅知道了,他罚我跪了两个时辰,道德经到现在还没抄完呢。”
说道这里小道士还甩了甩手腕看来真是抄了不少,其他小道士也纷纷说出自己的近况,大致意思是以后还是少闹腾的好,况且他们的师傅都有意或无意的告诫他们离巫慕云这个捣蛋鬼远点儿。
小慕云气坏了,一手攥着拳头一手指着他们愤愤的说:“好呀,你们都跟我划清界限是吧,枉我还当你们是兄弟,行啊,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说罢,转身便朝山下走去,小道士们也是着急啊,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慕云,你别胡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巫慕云“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反而加快了脚步。过了片刻从他离开的方向悠悠飘来两字儿:“上香。”
祭祀大典就快开始了,观主崔鸣鹤穿戴整齐朝神台走去,走至半路正遇上小慕云的师傅,崔鸣鹤眼角微微一动随即展开一抹笑意招呼道:“袁师弟好久不见呐,近来可好?”
袁道士转过身对上崔凤鸣稍作揖首道:“多谢崔师兄关心,武当洞天福地太多愚弟贪恋修行竟忘了常上天柱峰与师兄问候,师兄莫怪啊!”崔鸣鹤笑容不减继续说道:“师弟哪里话,你我本是清静修行之人,忘情山水本是好事,今日得见倒是师弟道行又进一步啊!”崔凤鸣说得平常,可袁道士却是微微一僵,崔鸣鹤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等了片刻崔凤鸣拍拍袁道士肩膀向前走去,嘴里念叨着:“师弟今日九月初九,我会以赤阳祭天。”
顿了片刻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继续说道:“你身边的那个小道童可要看好啦,今天可不得随意走动啊。”
袁道士看着崔鸣鹤走上神台这才回过身子寻找那猴头儿的身影,密密麻麻少说也有数千道士,与此同时巫慕云泛着怒气朝紫霄岩走去。紫霄岩上有一座伸出悬崖的石雕,这座石雕叫龙首石,龙首石长三米,宽零点五五米,乍看是浑然一体的两条龙。
龙首之上接连着一尊石鼎四周布满焚烧印记此刻却略有青苔分布其上可以断定从某一时刻起便没人再去上这龙首香。巫慕云来此的目的很明确,正是想立足于这万丈悬崖上的一锥之地,为自己和那平日里一团和气的师傅献上一柱百年头香。他走到栅栏边上探出脑袋往下望了望,随即一片眩晕,万丈深渊下青山溪涧一览无余,想到要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翻越栅栏爬过2.9米的石梁去上香心里不免一阵擂鼓。可是既然到此不去上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那些小道士唯唯诺诺的眼神不知为何巫慕云看着就生气,还有他们的师傅,总是些迂腐之见,似乎冥冥中对巫慕云就有着些许隔阂。
小慕云越想越生气似乎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他,看着他胆小逃跑,然后把这件事传遍武当山。想到这里小慕云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栅栏脚一借力,蹭的一下便跃了过去。双脚落地处便是栅栏外的石台,再往前走便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