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夜难眠,再加至从晚半夜突然而起的肆虐的狂风,齐安早早起身。 在警觉的多福的侍候下,梳洗完毕,仍是有些恍惚。蓦然抬头,对镜呆然。那满脸苍白,震惊了自己。
“王爷?”多福却有些惊讶。
“我最近的脸色都这么差吗?”悠悠问出口,心中惴然。
“回王爷,刚起床是会差些,过了午时会好很多。”多福继续说道,“王爷今年的气色可比往年好多了。”
“是吗?”应该是的,往年这时,他哪有这时间关心自己的脸色呢。
“想来,是托王妃的福。至从她进了府里,王爷的身子骨好像也好多了。”不觉想起冲喜的说法,早知道有这功效,应该撺掇着自家王爷早点成亲,他们这些最下人的也可少受些罪。
“嗯。”淡淡地应着,心里想着昨夜与黎长远的见面。
“王妃身上是什么病?”多少知道黎长远的性子,所以直截了当是最好的开始。
“王妃自小身子差。”果真是黎长远,还是不愿多说半个字。
“黎大夫,我们曾经见过吧?”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是那时的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晓的三岁小娃。那个能与母妃笑谈一个下午的人,自己怎能完全无印象。
“是见过。”不躲不避,那个黎长远也许早已准备好面对今天的一切。
“她到底怎么回事?”有些急切,因为预感黎长远不会告诉自己。
“王爷在乎?”出乎意料的问题。
“她是安王妃……”这是很好的理由,“她若有什么,安王府也脱不了关系。”
“那王爷倒是可以放心,即若王妃……”黎长远说着一顿,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即若是……”即若是鼓起勇气也无法说出口吗,黎长远?
“王爷心里明白,王妃从来只是沈家小姐。”意有所指,这黎长远知道的还真多。
“黎长远,我想知晓的,你不应该告诉我吗?”记忆中,这个人应该心存亏欠吧。
“是应该,可是如今的长远是沈府的人,主子的命令不可以不听。”镇定非常,黎长远或许早已准备好面对过往了吧。这人还真是不简单呢,居然可以放下了。
“有什么不可说的,难道比我严重?”得不到答案,心中不禁有几分愤愤不平。
黎长远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默然不语。
齐安心中一惊,冷意袭来。
“王爷,我可以退下了吧?”这黎长远,是真的不留情面,可也正是这样,让他更加怀疑还有不安。
“王爷,今天风很大,您最好还是别出门。”多福恭敬地禀告,那连夜刮起的大风实在有几分骇然。
“是吗?”说着,打开了窗。
一片浑浊。这风,确实大了些。
“往年也是如此吗?”不禁有些惊讶,为何这么大的风,他竟无半点印象。
“每年的这个时候大概都是这样的,今年还晚了些。”多福赶紧回道。他往前一步,本想关上窗的,可看王爷的脸色,又不敢。
“原来,风大的时候,是这个样子。”轻语低喃,心中多少有些苦涩。他错过了多少次的季节变换,他又错失了多少的风景?
“王爷,风大……”怯怯地出声。
“陪我出去吹吹风。”风很大,似乎要扫去一切,可是,他的心情却莫名有些兴奋,因为他正在感受曾经未有机会感受到的。
“王爷。”多福还来得及准备,就见自家王爷早已出了门。
一想到自家王爷那虚弱的身子,多福一个哆嗦,赶紧追了出去。
急急出门,步步前行,前行得有些艰难,却也有几分欣喜与快意。
回廊尽处,碧水湖边,惊惶止步。
湖边,衣袂随风,飘然欲飞,是沈诗诗。
独自一人,在狂风肆虐的日子里,独立于湖边……
“王爷,是王妃……”多福也是一惊。
“你先下去。”支开多福,带着些许的怒意。
“沈诗诗……”缓缓走近,带着那一日的记忆。
“王爷,不应该出门。”淡淡的话语,冷冷的眼神。那一日哭得那么伤心的沈诗诗与眼前的人判若两人。
“你就应该?”反唇相讥,这是他面对沈诗诗经常做的。
“王爷要是有个什么,不是我这个安王妃担当的起的。”一字一句,即若在风中摇曳,依然清晰非常。
“你倒还记着自己是安王妃,这王妃的责任,还记得清楚!”不禁有几分不满,这沈诗诗到底尽了多少安王妃的责任?不是一直以沈家小姐自称的吗?她如此,她手下的人脾气更是犟得很。
“不知道,王爷要诗诗如何尽王妃的责任?”戏谑似地一笑……风吹乱她的发,使那笑显出几分飘渺。
“沈诗诗,风大……”齐安一怔,然后轻语。
沈诗诗偏过头,默然。
“晨曾经说过,要带我去大漠看长河落日圆,狂风舞沙的豪情。齐安,你说,这风如何?”沈诗诗低头细语,“我没有去过大漠,今生或许都不会去……或许永远不知道……”
她还记得那一天,远行半个月后回来的南宫晨是如何地激动,断断续续说着美好的愿景。
“诗诗,你一定要去看,一定。太刺激了!”没有真实经历过,却被他那张扬的笑挑起了所有的兴趣。
“沈诗诗,你不该想起的。”齐安一声叹息。
“是啊……”一丝落寞,无数无奈,她也不想想起,可是谁让她身在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