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风来,寒冷刺骨。
“夜深了,下雪了,回去吧。”
“我知道,因为东叔的事,你一直在记恨着。”洪可馨说。
“你不也没有忘记昨日的事么?”我说,“否则你就不会留恋这儿。”
我沉默着,这些日子,我想起苗云英,又担心袁梦兰,一直不是很开心。
一晚,我记得是苗云英的生辰。
我独自在院子旁设立祭台,默默祭祀亡妻。
洪可馨默默站在一旁。
我仰头祷祝,长长叹息。
她劝我不要太伤心,我没有回话,独自坐在亭子旁的石凳,看着小布人发愁。
洪可馨忽然拉起我,朝高尔夫球场跑去。然后让东将打开了门。东将不知道她来有什么事。洪可馨请他帮忙,准备两套球杆,说:“闲来无事,来借宝地散心。”东将笑着回答:“红叶堂的龙头姑娘。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是球场的极大荣幸。那些清龙会的人,到处随地吐痰,乱丢垃圾,烟头,只会污染了这草地。以为自己有几个钱了不起,搞得乱七八糟。我还不稀罕他们来呢。”
“您说笑了,我现在是个流浪的人,早已一无所有。”
“不,不。虽然她能夺走您的资产。但您在帮会和江湖的地位,是无法被改变的。”
洪可馨,我,东将三人趁着雪地中白昼般的月色,来到草地旁。
东将去插好标旗,说:“咱们三人来比试比试。”
洪可馨把球杆往我手里一塞。“输的人,要罚。”我摇头,“我从没打过,我是输定了。”
“不,在这下雪天,我们来比比,谁能把球打得靠近旗杆。然后,第二轮,比比谁能打得远。也就是说,第一比技巧,第二比臂力。这样你就不吃亏。”
三人在月色下,开杆打着。
我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埋怨洪可馨故意让我出丑。
东将笑说:“刚开始,谁不是这样。”然后手把手地教我挥杆的动作。
洪可馨说:“这样,或许能尽快恢复你的手臂的灵活性。”
雪中打球,大家很快便疲累了。
我们两人站在草地中休息。
我突然问:“你恨我么?”她缓缓摇头,“不,我不恨你。王文秀说的对,每个人,都只能依靠自己。期望别人帮忙,别人不肯,难道他会有错么?要怪,只能怪自己。我,我还怕你会埋怨我呢。”
“当然不会。”
洪可馨举起木制球杆,用手柄轻打在我脸颊上。
“哼,还给你的。这一拳。为了你在遇到对手时的所作所为。”
我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树林中一个人影出现,天空盘旋着几只鹰。
胡鹰缓缓走来了,说:“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来邀请我?”
东将说:“胡鹰,您老人家不是忙着发财么?有这样的兴致么?”
胡鹰拿起球杆,说:“我还真没玩过这东西。没料到我从小去逛的水月宫,如今竟然变成了球场。看来我再不学学新鲜玩意,就要落伍了。”他举起球杆,一手握住,突然一挥,球飞上半空去了,不知道落哪儿去了。
“明净兄,我们之间本无恩怨。过去的事,大家都退一步吧。唉,我们之间斗了半辈子,还不是输给了黑岳。”
东将在水月宫的法名叫明净教主。
东将说:“我是个修行的人,本无恩仇在心。所谓恩怨,都是你自己内心存着的魔障吧。”
胡鹰说:“没错,所以咱们要冰释前嫌。”伸出手,去拍东将的肩头。东将身子一斜,他拍了个空。胡鹰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去拍他的另一侧肩头。东将在水月宫地盘内不能还手,只能躲避。胡鹰的手掌卷着雪花,来回挥舞。然后突然变成爪,向东将手腕拿去。两人就这样来回交手。看似轻描淡写,但如果谁被擒拿,便会遭到攻击而受伤。
洪可馨想去帮忙,被我拦住,“看看再说。”
东将处于下风,渐渐体力难支。胡鹰忽然变拳,打在东将的胸口。然后一脚踢东将的小腿,跟着肘部勒住东将的脖子。
我举起球杆,架开两人,说:“点到为止。”
胡鹰看看洪可馨,见她拿着霰弹□□,对准自己,立刻松手,说:“别担心,只是武术沟通,不是打架。没错,武林的盟主,也抵挡不住一个弱女子手中的子弹。可惜啊,我把武术传给了常念恩的门徒,但是他忘恩负义,没有送武器给我,把我晾一旁了。”
他一吹哨子,头顶盘旋的鹰飞走了。
胡鹰说:“对,仇恨只是魔障,我不该有仇恨。但我有野心。这儿虽然被常念恩的手下改建了,但在我心中,它还是水月宫的圣地。改日再来拜访。”
东将邀我们去休息室坐坐。
我帮忙收拾了球杆,放入袋子,提上代步车。
“胡鹰发现我们了。对手很快就要赶来。”我说,“我们不能在这儿继续住下去了。”
洪可馨叹气,点头。“没错。”
我们在休息室喝了热茶,洪可馨打了个电话,便准备告辞。
东将送我们离开球场。
我们从球场返回,走入林间小路,因躲避胡鹰之故,绕过古榕水寨外的树林。
突然身后脚步声响。
我回头可,看到一个女子,踏在雪中。容颜略憔悴。
“你,阿霜,怎么是你?你怎么了?”
铁霜一手捂着小腹,神色有些痛苦,但努力压抑住难受的神色。
“你,受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