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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杯子碎片，在这片暗沉的空间里，竟显得有些扎眼。
洛城眸子一凝，攥得紧紧的手心，不知何时已浸润成了咸湿的海。
但他仍是倔强地抿着薄唇，以沉默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意已决，绝不更改！
双方僵持之下，周遭氛围渐变，似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肃杀。
好半晌后，有低沉声音突兀响起，似乎掺杂着莫名的情绪：
“我余铁雄，果真没有看走眼。”
前者闻言，微微一笑，却是暗自吁了口气，转而回道：
“我洛城，也是没有看走眼呐。”
话落，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竟都不约而同地畅怀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余先生饶有兴致地盯着对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是虚张声势？”
言语间颇有些自嘲之意。
洛城闻言，目光有些复杂。
这次，倒是自己侥幸，赌对了。
不错，在对方絮絮叨叨说了那一大堆话时，一直以来困惑他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余先生之所以全心全意地训练培养自己，甚至不惜拿出重若珍宝的格斗精髓“杀人技”，想来不止是因为看中了自己较之师兄们更为出色的天赋与潜力。他的最终目的，无非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其左膀右臂。
端的是好心思。
但扪心自问，洛城并没有埋怨对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且是对方将自己领进了武道的大门，于情于理，自己帮他做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工资待遇很丰厚，可见对方足够为自己着想了，这样一来，毕业后，工作就等于是尘埃落定了。
与其说这是对方的心思，倒不如说这是情谊。
然而，这份情谊，洛城是断然不会接受的。因为他，要去追寻更广阔的生命。
父亲不知所踪，黑石吊坠秘辛，身世之谜未解。这些秘密背后的真相，都留待他用实力去探寻。
怎可为了看似不菲的薪酬，甘愿龟缩于这偏僻之地，安稳于世？
事实上，自道出“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已注定不凡。
思绪渐收，回到了余先生掷出的这个问题。对方显然是在找台阶下，洛城也不戳破，一脸揶揄道：
“以雄叔你的度量，怕是早把这家俱乐部送给我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啊？”
余先生也不笨，细细揣度一番后，老脸便是一红，终于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
对方不愧是条汉子，敢作敢当。而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不吐不快。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身上发生的异变我是闻所未闻的，可以说你的身体还隐藏着很多秘密，而这也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它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宝库，现在展露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雄叔，只怕你的目的没有帮你看场子这么简单吧？”
余先生有些惊异于对方贸然打断自己说话的行为，但很快就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继续道：
“不错，我培养你的真正目的，就是去遗迹里，寻找源石。你不知道，源石可是个好东西，用途极为广泛，但数量稀缺，有价无市。往往只有在它们周期性爆发的时候，才能通过科学仪器，探寻到大概位置。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极为难找。联盟的人每次前去，都只有寥寥数人带着几块源石回来。
说实话，我去遗迹找源石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过却无缘见到它们的真面目。而且，其中非常凶险，只有拥有‘源’的人才有实力进入遗迹里。普通人进去，无异于找死。”
末了，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道：“你的父亲，就是此中高手。只是懈怠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能否发挥出当年那般恐怖的实力？”
今儿总算是长见识了。洛城慨然一叹，有些事，唯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
两人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聊着，大多数时间都是对方在说，他在一旁听。
临走时，洛城突然转过身，一脸郑重地朝对方道：“雄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会把这里当成我的第二个家，一辈子不忘记。”
“这孩子……”
房门掩上的刹那，在猝不及防间，有一滴泪，自余先生眼眶滚落而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容处。
此后无话，在这大段的暑期时光里，随着每日心无旁骛的高强度训练，洛城的实力与日俱增，身上再也没有排出过杂质。
而且他凭着近乎变态的记忆力，硬是在短短一个多小时里，完全记住了那张旧帛上的内容，尔后又在余先生惊奇的目光中将其还给了对方。
洛城身上的负重夹克在任务结束的后一天，就被余先生通过特殊渠道换成了近一百公斤重的。不过以他的身体素质，短短半天时间就适应了下来。
余先生自那天后就突然忙了起来，不过闲暇时还是会教洛城一些复杂的拳法，腿法等格斗技巧，几乎是将毕生的格斗经验传授给了对方。
而洛城也不负所望地在双方的一次次切磋中坚持得越来越久，到了最后硬是在对方不使出“源”的力量的情况下，双方打成了平手。
至于大师兄方峥，倒是出人意料地没去找“小师弟”麻烦，而他的阴谋最终还是胎死腹中。不过据阿武说，余先生后来把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