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一走，秦少涵就拿起了电话“孟文鹏，上次让你查的那个刘微微，你查过了吗？有什么消息？”
呷了一口烟，孟文鹏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却依旧吊儿郎当“这个刘微微啊……据我所知，她的父亲跟沈文良有一点点很远的亲戚关系，她当初来h市就是先来投靠了沈文良的，家里很普通，有个姐姐，不过很早就过世了，大概……大概十五岁左右就过世了，现在就她双亲和她了。除了跟沈文良的一点关系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了，不过我看她这个人就挺有心计的模样。”
“有个姐姐在十五岁的时候过世了？”喃喃地重复了这一句，秦少涵却又摇了摇头，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将电话挂掉。
不可能那么巧。
轻吁一口气，无意间翻开刘微微送来的报表，却突然看到经理签名是刘微微，秦少涵的脸又冷了几分。
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是谁的主意，秦挚远这么快就想把他的人都换掉。也好，如他所愿，到时候秦挚远就知道，这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一直到下午时分，秦少涵才接到沈文良的电话，说是两人一起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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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期出现在沈文良约他的餐厅，沈文良倒考虑得很周到，是个小单间，很适合谈些别人不能听的话题，幽静得很。
去的时候，沈文良已经到了，正在点单，见他进来连忙拿上菜单，扯了扯嘴角“来了？坐！”
如他所言坐了下来，秦少涵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似乎是两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面对面坐着。秦少涵的脸上带着伤，冷冷地盯着他，没有一丝表情。
他是恨沈文良的，特别是恨他的样貌，虽然上了年纪，脸上也有不少皱纹，但还是不能洗去他年轻时的模样。
细细看起来，两人竟然有点相像。
或许气氛太过凝重，服务员在边上站了好一会儿，便小声道“先生还需要点什么吗？”
回神，沈文良望向秦少涵，见他毫无反应，便摇了摇头“不需要。”
像是逃离一般快速离开了房间。这样的气氛，让人压力很大。
服务员一走，秦少涵便正了正身姿，语气不急不缓，嘴角轻挑，脸上分明是冷冷的笑“沈先生，我记得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能够同处一室吃饭。”
“……”他的语气很尖锐，但沈文良没有生气也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噗着声音问道“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关心，狠狠地撞了秦少涵的心一下。这样的关心听起来，只会让人浑身发抖觉得作呕。
真可笑，他们如今坐在这里，谁能又想到前不久他们才拼了个你死我活，他狠狠地整得沈氏生不如死啊！
“有什么话直说吧。”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秦少涵微垂下眸子语气没有一丝表情。
面对沈文良，他拿不出什么更美好的情绪，这样的面无表情，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和善的态度了。
“少涵，收手吧！你做了这么多，为她报仇足够了！”开门见山，沈文良紧紧盯着秦少涵，见他依旧是眸若冰霜，又添了一句“事情过了快三十多年了，是我错了，我不该……”
收手？足够了？
哈！太可笑了……他沈文良有什么资格让他收手，他沈文良有什么资格说够不够！不够，远远不够，他沈氏以为够惨了吗？不！远远没有他经历过的痛上万分之一！
“收手？你在求饶？”紧紧咬着牙，秦少涵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扯了扯嘴角还是给出一抹冷笑。
面对沈文良，所有的回忆如同潮涌一般，一浪叠过一浪将他淹没，一波高过一波将他吞噬。
痛，太痛了！这么多年，他一遍一遍做得更好，回忆一遍一遍将他折磨，他在恨中活了过来，报仇是他活着的信念。
沈文良竟然残忍到要让他抛弃活下去的信念。
他不是圣人，甚至不愿做个好人。他用了二十几年来酝酿来报仇，怎会因沈文良几句话就轻意放弃。
“你就当我是求饶也好，怎么样都好。”沈文良忽地有些激动，眼眶泛红“沈氏已经到如今的地步了，少涵，你当真想要看到我们父子相残吗？”
父子……相残？
瞪大眼睛，秦少涵的眼睛里空空洞洞的，看不出一丝丝情绪的波动，许久，他才喃了一句“父子？”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还是查到了。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候让人觉得悲痛欲绝，也没有一刻秦少涵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
他是谁的儿子都好，为何偏偏是他沈文良的。
“少涵，你是我的孩子，你的鼻子嘴巴像我，眼睛像她……”以为秦少涵有少许动容，沈文良紧紧盯着他，试图软化秦少涵。
可话还没说完，秦少涵却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餐桌之上，红着眼睛失控对他怒吼“你没有资格提到她！谁是你的儿子，谁是！”
扑到沈文良面前，眼睛睁得大大地瞪他，抓着沈文良衣襟的手指关节泛白，秦少涵说不出此刻心里有多恨。
“少涵，你冷静点……”没有想到提到她秦少涵会疯狂成这样，沈文良惶恐地安抚秦少涵，一动也不敢动。
抽絮地望着沈文良有些发白的头发，秦少涵咬牙切齿“沈文良，你没有资格提到她，没有资格跟我说什么父子，更不用妄想用这些来让我心软放手，你这样……只会让沈氏死得更快。”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