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父王,母后,母后。。。。”刘羡左手提着渔篓,右手拿着细竹渔杆,卷着裤腿,衣服上满是淤泥斑点。一路小跑,欢快的喊着,进了王府侧殿。
大殿上只有东海王刘祇,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精神矍铄的老年官员。刘祇坐在主位上,仪态恭谨的踞坐着。那老人一身绯袍,头戴金边镶玉乌纱,腰扎玉带;左臂倚在几案上,右手戟指、点着刘祇,正满脸通红的说着什么,颌下的三缕长髯掀动着,神情很是激动。见到刘羨进殿,惊讶的看了看刘羨,又瞥了瞥刘祇,见他一身衣着,仿如浪荡子弟,浮行随意,不屑的笑了笑,直起身收臂端坐。
这就是三国里有名的温厚长者陶谦?看样子正对我老爸训斥着,这样子可显得不温厚啊!难怪历史上只见徐州刺史、徐州州牧陶谦之名,没听说什么徐州东海王!敢情把我老爸这个王爷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压得死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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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羡暗自腹诽着,口里却欢声的喊道:“父王病体痊愈了?竟能会客了!孩儿恭喜父王了!这位长者请了,小子多有失礼,望勿见怪。”说着,对陶谦微一躬身,施了一礼。有意不看陶谦什么反应,刘羡扔了渔杆,双手捧着漁篓,径自走到刘祇身边,挨着跪下,笑着对刘祗说道:“父王请看。”刘祇探身朝渔篓里瞧了瞧,皱着眉对刘羡说:“王儿弄这些鳝鱼泥鳅作甚?满身泥泞,衣衫不整;胡不知洁身自好耶!”刘袛的心情不好,不由埋怨着刘羡。
“父王勿恼。父王病体初愈,孩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昨日问了王府医工长,及诸位医工,又翻了些典籍书册,才知父王需培补元气,而食用这鳝鱼、泥鳅却是再好不过。书中有言:鳝鱼者,其肉性甘温,补中益血,治虚损、固元气。这泥鳅呢,补益脾肾,利水解毒通血脉,暖中益气。父王劳心费神乃至生疾,今后孩儿每日都抓些泥鳅、鳝鱼,烧煮烹饪,既可享口中之福,小酌一杯;还可疗疾,岂不乐哉?。。。。。。”
刘羡神情天真,一副纯孝的样子,正和刘祇说的起劲。
“嗯哼——”却是一旁的陶谦忍不住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一派胡言!”
“咦?”刘羨扭头侧目,看着陶谦,一脸的莫名,好象认为他很是失礼的样子。
陶谦老脸一红,心中愠怒,瞪着刘羨,大声说道:“汝这庶子!露胸敞怀,登堂入室!子日:巧言令色,鲜矣仁也!汝——知礼否?”
刘祇听陶谦称刘羡庶子,登时大怒,指着陶谦,便欲站起斥责。
“父王休怒,待孩儿分说。”刘羡连忙阻拦,扶着父亲让他坐着。转身对着陶谦,双手一辑,说道:“好个巧言令色,鲜矣仁!这位长者说小子满口的花言巧语,装着乖巧纯善的样子讨好父王。可知: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吾为父王嫡长子,父王病体初愈,为父王寻医觅药,此人伦之礼,何来巧言令色?汝这老叟,妄言定论,实不知礼也!”
刘羡这一番话,也是用孔子说的在反驳陶谦,意思是说我是年青人,应该在家里孝顺父母,在外面关爱弟兄,谨慎诚实守信,充满爱心,亲近品德高尚的人;用闲余的时间学习文化。我作为长子侍奉自己的父亲,天经地义,怎么可以说是在装样子讨好呢?你这老头儿,瞎说话,给人扣帽子,才真是不知礼呢!
“噢?汝便是王世子刘羡?”听到刘羡有些不尊重自己的话,陶谦并沒有暴跳如雷,毕竟自己看走了眼:听说刘羨才十二、三岁,怎么长的象十五、六岁的样子?自己还以为是刘祇的庶长子呢!这刘羨小小年纪倒也不凡,竟能以圣人之言驳斥于吾!果然传言不假!“老夫且问,汝可曾炼兵器,蓄家奴?是汝所为?还是汝父授意?”
刘羡听了陶谦问话,站起身来,松了扎着的袖口,卷着的裤腿,拂了拂,对着陶谦躬身一辑,说道:“长者垂询,刘羡不敢不答。小子确实炼了些精良兵器,收纳百十个仆从,是小子兴起所为,与父王无干。”
“嗯?观汝一言一行,倒也知书达礼。”陶谦看着作辑恭身的刘羡,点着头,语气却越来越严厉:“汝身为大汉宗亲,藩王贵胄。不知尽守人臣本份乎?听闻汝聪慧勇武,曾力杀猛虎!现如今汝舞刀弄枪,广蓄家奴;还自炼兵器,其精良锋利不逊神兵!吾徐州别驾从事糜竺,竟辞官不做,投奔与汝,自甘宾客!汝小小年纪,意欲何为?宁不知渤海刘悝前车之鉴耶?。。。。。”
“老匹夫!毋血口喷人!。。。。”不容陶谦说完,刘袛惊怒不已,站起身,指着陶谦骂了起来。刘悝是谁?渤海王啊!因为涉嫌(被诬赖)谋反自杀,全族被诛灭!被别人冤枉,说自家要造反,刘袛真急了。
“清者自清!父王不要躁怒!看孩儿与这位长者理论!”刘羡不停地劝慰着父王刘袛,又对着殿外喊了一声,唤进一个侍者,吩咐着说道:“去找赵曼,让他将铁犁、铁锅、铁锹还有刀枪各带一件来,速去。”那侍者领命,转身去了。
“这位长者,可否容小子自辩?”刘羡对陶谦又是一礼,微笑着说道。
“汝且讲来!”哼了一声,陶谦不理刘袛,直瞪瞪的看着刘羡,冷笑着说道。
“刘羡忝为东海王世子,蒙父王、母后宠爱,自幼遍览群书,略有所得。子曰:君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