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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九月九。
夜半。
月盈,昏暗。
骏马,飞驰。
栈道,延伸。
远方。
大山,巍峨。
野径,蜿蜒。
当骏马奔至大山前,年轻人下马前行。行至大山深处,忽见远方草丛中隐约反射出一道光亮。
年轻人心头一紧,将马儿拴在道旁的一个树上。随手折了一根拇指般粗细半尺长的树枝握在手心。他沿着道旁的草丛,借着昏暗的月光慢慢的朝反射光亮出摸过去。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年轻人借着月光,透过稠密的枯草依稀可以看清前方有一个人,这年轻人心头一紧:好险,这里何时安排一个暗哨?
年轻人调整呼吸,使得呼吸尽量平缓。捏着树枝,弓着身子借着草丛的掩护一点一点往前挪。
九米……八米……三米。这时,年轻人嘴角里露出一丝微笑。
原来这暗哨是一个二十岁的弱冠少年。只见他怀中抱着一杆长枪,蹲坐在草丛中,长枪是常规的汉阳造。长枪上插着一把刺刀,正是这把刺刀反射出的月光暴露了他的行踪。年轻的岁数终究挡不住瞌睡虫疯狂的袭击。这时,他的额头一上一下,很有频率的点头,暗示着瞌睡虫偷袭的成功。仔细瞧他所在的位置:正是进山的咽喉之地。守住这里,既可以鸟瞰整个进山的路线,又可以对进山之敌进行有效的阻击,更重要的是,此地易守难攻。年轻人暗暗赞叹,守住这里,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突然,少年额头猛的一沉,浑身一个激灵,成功反击了瞌睡虫的袭击。只见他首先用右手捏住鼻梁,然后用力眨了眨眼睛,最后机警的打量着四周。
年轻人往草丛中沉了沉身子,尽量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少年。他的心“咚咚咚”跳的厉害,不自觉的将手中的木棍攥的更紧了。
眼见着这少年的目光扫过来。还好,这少年的目光没有停留,接着查看下一个方向。
年轻人见少年查看完整个山地后,又重新坐在保持原来的姿势,心中一阵窃喜。
蹲坐的少年忽然觉得似有不妥。只见他双眉紧锁,双手一前一后托住长枪,慢慢的侧过身子,朝年轻人所在之地看过来。
年轻人暗道一声:“不好!要被发现了”。刹那间,年轻人电光火石般窜到少年侧面,挥出手掌砍在少年的手腕上,少年手腕吃疼,长枪跌落。同时后背被年轻人手中的树枝抵住,紧接着砍落长枪的大手捂住了少年的嘴巴。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如行云流水一般。
这少年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待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擒住了。此地,正是马帮后山,而这被擒住的少年正是后山的暗哨:狗剩。
虽然少年进山之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当死亡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内心还是产生一丝恐惧。这时,他双手试探掰开捂住嘴巴的手掌,同时扭动这身躯,妄图摆脱身后之人的控制。
当少年感觉到后背被一根类似于枪管的物件抵住时,他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他放弃了挣扎,同时也放弃了求生的念头。死,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临了,当一个人面临死亡的时候,是如此的平静,世间的一切纷争,在死神面前,显得这般渺小。
二十年的青春,一个风华正茂的年岁。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轻风拂过野草,吹起衣衫。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凝固了。
些许时候,少年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狗剩,是我。”
原来被擒住的少年名叫狗剩。
狗剩猛的睁开双眼,放射出愤怒的目光。只见他挣脱背后的年轻人,回身一拳打在年轻人的脸颊上。这一拳用尽了狗剩全身的力量,年轻人应拳倒下。
这狗剩先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接着朝倒地的年轻人伸出右手,拉过年轻人的右手,将他拉了起来。
被拉起来的年轻人首先微笑着朝狗剩的坚实的胸脯上打了一拳,算是作为刚才挨的那拳的回敬,然后弯腰拾起地上长枪并卸下长枪上的刺刀,接着将长枪和刺刀递给少年,最后轻轻的拍打两下狗剩的双臂。
看着长枪和卸下来的刺刀,狗剩明白了自己暴露原因:刺刀的反射的亮光暴露了自己位置。接过长枪和刺刀后,狗剩与年轻人并排坐在草丛里。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直奔主题,开始轻声的聊天。
狗剩轻声的问道:“王哥,城里有什么热闹的吗?”
年轻人摇摇头说:“还是老样子。听说袁世凯当了正式大总统了。”年轻人接着说:“不过,他当不当大总统都一样,督抚还是原来的知县;警察还是原来的巡逻队。又没什么变化。”
狗剩略带兴奋的说:“王哥,今天寨子里可热闹了。今天重阳节,下午我们大伙儿一起在后山登高望远。”狗剩接着说:“你不在,我搀着程老,走了好长一段路了。回来时,程老还问起你呢。”
年轻人略带埋怨的说:“程老那么大岁数,还带着他爬后山。你们也真行。他问起我什么了?”
狗剩嘿嘿的笑了两声,接着说:“马叔今天送了两盒桂花糕给程老。”
年轻人心中一喜,可嘴上仍然强硬,说:“不就是桂花糕嘛,又不是没吃过。”
狗剩略得调侃的说:“你就别死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