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黄兄,这便是秦淮河了。”
“哦,果然别有一番情趣。”
说话之人正是高进和刘斌,他们几人早早地就来到了这六朝脂粉之地。
南京系六朝古都,自古繁华,此刻是大明的首都,更不待言。而最好的去处自然就是这秦淮河了,那真是灯红酒绿的热闹所在。历朝文人骚客为秦淮河不惜笔墨,杜牧就有“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之著名诗句。
然而秦淮河的热闹又因了北岸的夫子庙,两旁商贩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站在“文枢天下”牌坊前,刘斌有些荒谬绝伦的感觉,历史和现实再一次的交错在了一起,李香君、侯方域的桃花扇仿佛在眼前飘然而过……
此时还是黄昏时刻,人并不是特别的多,河畔几艘画舫静静地停靠着。
几人沿着河畔一路缓缓走来,耳旁还不时地传来优美悠扬的音乐,正是那江南丝竹的柔美清婉,秀逸绮丽。几人在高进的指引下,找了一家铺子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等着夜幕的降临。这家铺子虽然不大,但别有一番风味,几人吃得是津津有味。
天色渐渐地暗了,河畔的青楼热闹了起来,一个个手执绣花绸扇的女子,倚着门槛,朝向行人献笑招手。不时还有老鸨的声音传来,“公子,来嘛……”虽然妩媚,却显得有些恶心,刘斌暗暗皱了皱眉头。
高进注意到了刘斌的神态,笑道,“刘兄,这边大都是些庸姿俗粉,才貌双全的都在那边画舫之上。”
“原来这样。”
几人有说有笑地走上了最大的一艘画舫。
刚一上船,老鸨就迎了上来,幽怨道,“高公子,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了,是不是忘了奴家了呢。”她虽已是徐娘半老,却仍是风韵犹存,只看她的风姿,就知道这里确实是第一流的妓院。
高进看上去和这老鸨很熟,哈哈大笑,道,“我这不是来了么,有你这样的美人儿,我怎么舍得不来呢。”
那老鸨听得掩口娇笑,花枝乱颤道:“高公子不来了,你真懂哄人,小心奴家这次不让你走了哩!”
“我倒想,不过还是听过了杨柳姑娘的琴艺再说吧。”
“我说你今天怎么舍得来了呢,原来还是奔着杨柳姑娘来的。”
老鸨又道,“这几位是高公子的朋友吧,几位有些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请到那边稍坐一下。”
高进嘴上说着话,手上也不客气,还趁机揩油。
见又有客人上船了,老鸨和几人调笑了两句,转身忙去了。
高进几人上楼在一处坐下,这里正对演出的台子,视线开阔。
刘斌笑道,“没想到高兄还是花丛老手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高某平日最见不得的便是来了此处还一幅正人君子的做派。”高进道。
“呵呵,高兄真是知音啊。”
刘斌、黄宇自然是难称君子的,在军队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鸟没有见过,只是回到古代逛妓院倒还真是头一遭。
刘斌自从情伤之后,更是终日游走在花丛中,他和高进两人一脸的淫笑,谈得甚是投机。
华灯映水,画舫凌波,船上的才俊或端坐饮酒品茗,或傲立作诗和曲,或惬意,或洒脱。黄宇却显得有些寂寞。
不时还有歌伎上来给高进打招呼,刘斌有些奇怪,询问高进,得知原来他以前游玩南京之时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才学过人,又儒雅风liu,除了杨柳对他一直不假以辞色外,其余一众姑娘对他都是颇有好感。
船上的客人多了起来,诺大的画舫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没等多久,一个婢女站到了台上,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杨柳姑娘马上就到。”
众人渐渐地静了下来。
一个女子慢慢地走到台上,应该就是那杨柳了,她朝众人施了一礼,坐在了琴旁。
她秀丽的脸庞虽未施脂粉,晶莹剔透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眉头稍稍皱起,明亮的眼睛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幽怨,让人犹爱犹怜,生出一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细心呵护的冲动。
众人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琴声响起,打破了此刻的宁静。琴声幽婉而动人,时而如江南丝竹的柔美清婉,秀逸绮丽,时而如琵琶的明快流畅,清新圆润,让大家的心弦也为之跳动。如果说刚才的琴声还是世间的音乐的话,那么随着琴声一转,现在这已经是天籁之声了,这声音像湍急的流水声,像迅疾的箭簇声,像大声地呵叱,像细细的呼吸声,像放声大喊,向嚎啕大哭,像在山谷里深沉回荡,像鸟儿鸣叫叽喳……
黄宇很快就被琴声吸引住了,他仔细地聆听着这美妙的声音,每个音符仿佛都扣动在他的心弦上,让他的心随琴声时而喜悦,时而悲伤。一曲下来,他的双眼已经湿透了。
“杨柳。”黄宇默默念道。
众人都各自想起了自己的心事,一时竟忘了叫好,好一阵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多谢各位的捧场,杨柳先行告辞了。”杨柳行了一礼道。
虽然仅听得一曲,但大家都深感不虚此行了,纷纷谈论起方才的美妙琴声来,
这时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似乎有人争吵了起来。刘斌等人循声望去,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似乎和老鸨起了冲突。那年轻公子身材魁梧,身着锦袍,腰佩玉带,手上摇着一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