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多拉很清楚自己到底做什么。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不劳而获的东西。
哪怕是被黑袍人吹得天花乱坠的魔石,也一定有它的弊端。
一定,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失去了什么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打算去探究。
在利用黑袍人的同时,黑袍人也一样在利用着自己,就算他不说自己也很清楚。
或许会有很多人因为自己而受伤,或许有人因此而失去了性命,但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弱小的挫败感。
他,太懦弱了。
懦弱到不得不用这个卑鄙自私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愤懑。
对不起,大家。
等我完成了我要做的事情之后,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哪怕这种自私的行为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也好,对不起。
——————
夏尔恢复意识的时候,马上睁开双眼。
自己不知不觉地在床上睡着了。
就算隔着门也能够听到外面接连不断的战斗声,还有一些奇怪的爆炸声。
他翻下床走了几步,从身体各处便传来了一阵阵剧痛——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可以走路了。
这么点痛,算什么?
他扶着墙壁一拐一拐地走出病房,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战斗,也很清楚自己就算出去也是个累赘。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要行动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甘多拉和黑袍人一同消失的那一幕。
那一瞬间,他从甘多拉的眼神中看到不应该有的决绝。看到那个眼神,他就知道甘多拉打算做傻事。
他必须要去阻止甘多拉。
就算不知道他在哪,就算无法战斗,他也一定要去到甘多拉的身边,要行动起来!
带着这份决心,他艰难地来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的墙壁没有一块是好的,四处都是破洞和野兽的抓痕,但这里却一个人也没有,没有看到尸体也没有看到血迹。
这种情况很奇怪,他又强忍着痛苦喘着粗气走到门口。
——炽白的光束横穿他的视野,无数黑色野兽连哀嚎也没得来及发出来便在光束中灰飞烟灭。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牧师和警卫员正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外附近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能走动了?”
温诺拉从头顶上忽然降了下来,吓了他一跳。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尔连忙问道。
“大约十分钟之前,两个自称爱丽小姐家的女仆来助阵,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本来修整得非常漂亮的校道被一发发恐怖的光束轰得面目全非,一个个被挖去大块泥土的深坑让夏尔知道这些光束到底有多大威力。
“这些光束是什么魔法?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跟这个相似的魔法,但要是范围放宽一点的话,一个最近耳熟能详的词从脑子中冒了出来。
“魔炮?”
带着询问的语气问向温诺拉,温诺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哎呀呀,这不是夏尔少爷吗?”
突然,一条狐狸尾巴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他追着那运动轨迹看去,却发现一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狐耳少女在旁边的树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个狐耳少女穿着黑白色的女仆装,那丰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一抖一抖的,整个人散发着温柔大姐姐的气场。
“你是……”
“奉小姐之名,来保护夏尔少爷。”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尾巴随意一甩,一道巨大的火墙凭空出现在前方不远小树林中,在里面响起了无数惊悚的惨叫。
好强!
“我叫贝蕾,而那边那位,你可以直接叫女仆姐姐也没问题,请不要乱跑哦?”
“……你说,你会保护我?”
听到贝蕾的话,夏尔忽然有个主意。
“是哦?”
“那我乱跑怎么办?”
“只能跟着这个麻烦的少爷啦。”
“好!”
夏尔真觉得自己走运了,想睡觉的时候刚好来枕头。
同一时间
爱丽不知道击杀多少头黑色野兽,但是这些野兽怎么杀也杀不尽。
现在这个身体的话,真的很难长时间维持这样的局面。不过在这种有些困窘的局面,她发现自己的刺球项链在微微抖动。
远离某个方向,刺球就不动了;靠近某个方向,刺球便抖动得越来越厉害。
她意识到,这个奥德留给她的刺球,说不定就是某种邪恶力量的探测器——而这种邪恶的力量,多半就是魔城。
有了指路的明灯,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她便一点点地向刺球抖动得越来越激烈的方向前进。有前进的方向速度明显不一样,一些没必要打的黑色野兽她就直接躲过去,没多久便感觉到刺球在剧烈地颤抖着,就像是感受到某种波动而变得激动起来。
又往前走了几步,她看到了一根奇怪的大柱子,这跟柱子正源源不断地向天空排放出某种黑色的烟雾,看来这就是造成黑暗的元凶。
“美丽的小姐,这可不是像你这样的淑女应该来的地方啊。”
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大柱子上,她才发现有个黑袍人正在十米外站着,那嘶哑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不舒服。
“是你做的好事吧?”
找到了元凶比什么都好,她毫不掩饰自己对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