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一根头发
业务工作是有技术含量的,不懂这个技术就不能揽这个瓷器活儿,这是种庄稼的人都懂得的浅显道理。
星期六上午,小芬陪着葛欣瑶去科技馆练钢琴。下午又一同回了外公外婆家里住。
葛向阳自从杜小蕊出国后,去岳父岳母家的次数少了,就觉得自己也该去看看,所以也跟着一同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岳母又唠叨起来了。她说:“向阳啊,我可听说澳洲在地球的啊达一面,现在可是冬天里,别冻着了。”
葛向阳说:“妈,您放心,我打过了。”
“那也应该再打一下,她一个人在那里多孤单啊,无亲无故的,连个亲人也没有。这女子真是的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来。”岳母愤懑不满地说。
小芬说:“妈,姐不每月都给你打电话吗!”
岳母担忧地说道:“那哪儿成啊,光说话也看不见人,是不是廋了,真让人担心呢!”
小芬说:“廋了不正好减肥吗,我姐还巴不得哩!”
岳母瞪了小芬一眼:“你这贼女子咋说话哩。”
小芬耸耸肩,做个鬼脸。
葛向阳插嘴打圆场说:“妈,您想看见人,这好办,过几天我给您家里搬一台电脑,再装个探头,连个宽带,一上网您就可以看见小蕊了。”
岳母连忙推辞说:“向阳,你可别折腾了,我一个老太太,不会打字又不会上网的,你爸也不好这个,就喜欢下个棋,装了谁会用啊,放在家里还不就是个穷摆设,花闲钱啊。”
葛欣瑶一听家里要安装电脑,高兴的跳着说:
“就装,就装,奶奶,电脑我给你教,好学得很!”
岳母笑了:“看,是我小宝贝想要吧!”
葛欣瑶干脆地肯定说:“对!就奶奶肯理解我,我同爸爸就老有代沟,看电视都选不到一个台,聊都聊不到一个频道,说话老是说不到一达里。”
岳母呦呦着说:“你看看,没娘的孩子就想奶奶,小蕊也真是的,去那么远的地方,让人操碎心了。”
小芬不以为然地说:“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注意您自个儿的身体吧,别闹得哪天血压又高了。”
岳母眼睛一瞪:“这贼女子,还说我哩。你咋也不关心自个儿哩,都多大了,还嫁不出去,都成老姑娘了。出门老姐妹们都问我哩,你家姑娘有姑爷了吗,我都难答真哩!”
小芬气得直憋眼,干憋屈!
岳母又唠叨说:“瞪啥眼,你也不怕邻里们笑话,有本事就把自个儿嫁了,让你妈也当一回丈母娘。”
小芬生气了,忿忿地说道:
“妈,你老也省省心,别成天唠叨人!咋又说上我了哩。大不了我以后不回来,让您不见,让您省心。”
“你嫁出去了我心里头才恰合(注17)哩。”岳母数说着,“你看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再不嫁了,拖下去我就怕你连给人家当前妻的机会都没有了哩!别那天把我也拖成了别人的后丈母娘!”
“哎,你还是我妈吗?”小芬急了,挺生气的撅嘴嘟囔,“有当妈的这样数说女儿的吗?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咋就这么受虐待。”
“你不是我生的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贼女子自己不争气还怪上我来了。”岳母也不乐意了。
“我小时候你就说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我现在还真信了,要不我咋就营养不良哩。”小芬不乐地说。
“你看看这个小冤家,生生给惯坏了不。”岳母说,“你小时候一家人一个月就四两油,日子过得紧巴巴,啥都定着量哩,就你还挑食吃,营养能跟得上吗!”
小芬咩叫着说:“吆,吆,那我姐咋不缺营养哩?就你偏心呗,好的都让我姐吃了呗,就我是捡来的!”
“哼,你姐逮啥吃啥,包谷面都能吃得喷喷香,哪像你嘴刁得像猴子!心都偏给你了,就是不长肉。”岳母数落着说。
小芬不好意思了,不再作声。
葛向阳打圆场说:“小芬,你可不要跟妈顶嘴,有个心理学家说,有一个孩子,上小学的时候,觉得父母特伟大,啥都知道,特崇拜;到了上初中,觉得父母有些事知道,有些事也不知道;到了上高中,认为父母啥都不知道,是个有代沟不可理喻的老古董;到了上大学才知道父母的养育很重要;到了三十岁又觉得父母太啰嗦,太唠叨了;直到四十岁了,才觉得父母当年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对的,都是为了自己好的;到了五十岁就常向人感慨父母当年的教导之恩是多么伟大和无私!”
葛欣瑶忽闪着双眸,似懂非懂的样子,小芬沉思不语,若有所思,感激的望了一下葛向阳,不再言语。
岳母却埋怨说:“向阳也是的,你也不关心关心小芬,她可是你小姨子哩,当姐夫的不关心谁还关心呀,当大的就该顾眷小的,她嫁不出去,你不急呀?留在家里对你有好处呀!”
葛欣瑶朝爸爸使鬼脸,又朝小芬挤眉弄眼。好好开心的样子,孩子就是单纯,见大人拌嘴也觉得十分好玩儿!
岳父大人很宽厚,他已经习惯了老婆子的唠叨,只顾埋头吃自己的,不时爱怜地给小孙女碗里夹口菜,也不管桌子上怎么吵吵,好像都于己无关似的,难得的好心态。
小芬把筷子一放,生气地说:“我吃饱了。”
干脆回了自己房间了。
岳母真生气了:“这冤家,说都说不得了。”
葛向阳见岳母生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