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姑妈和村民们正在赶往避难所,一座岛,岛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水上,那岛是一整块方形的巨岩,垂直高出湖水三十多米,四周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小路从湖水的平面起蜿蜒盘旋地穿过岩石内部到达顶上。
巨岩顶上很平坦到处是泥土,花草和树木,大约有一万平方米,足以让村民们居住、生产。
鞋已经破得不成了样子,多卡索性脱下来扔了它,他用干草编了一双草鞋。他的脚磨出了血,他还一直带着姑妈的新鞋。
一股令人厌恶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味道对多卡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死尸腐烂发出的臭味。
他减缓了脚步,摸索着穿过一堆草丛,在他前方的一个拐角处十几俱死尸溃烂在那里,一堆数量庞大的三叶虫正狼吞虎咽地啃食着。
多卡内心一震,瞬间冷汗流了出来,他极小心地向后挪动脚步,想尽快将自己挪开那鬼地方,可当他轻微地向后瞥了一眼后他硬是吓住了,他身后一堆三叶虫正对着他虎视眈眈。
他拔腿就跑,三叶虫如飞速的利箭紧追在他身后,他已经顾不上脚是否已经磨出了血,因为如果他不跑,那就不止是脚流血的问题了。
他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他比以前的任何一次跑得都快,当然他以前遇到三叶虫是不用跑的。
忽然,他像是踩到了什么很滑的东西,脚下一滑,他瞬间摔进了一个洞里。洞大约十几米深,差点没把他摔得粉身碎骨,那大概是以前猎人们为了猎捕大型野兽而挖的洞。
三叶虫蜂拥下来紧紧地压着多卡,他彻底绝望了,他认为自己死定了,他归降般地闭上了双眼任由三叶虫的宰割,可怜他还没有找到姑妈,还没有找到村民们,他才刚跟着那契亚学有所成,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最终即将死在三叶虫的撕咬下。
他像是睡着了一样。当他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模糊,他感觉自己像是到了穷人想去而富人逃避的地方———天堂。
可他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很清晰,他揉了揉双眼,发现自己还在洞里并没有到天堂。他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好确认这不是梦,他没有死,没有成为三叶虫的美餐。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明明记得自己闭上眼时身上已经压满了三叶虫,还是不想了,谁愿意去回忆自己将临死时的那一幕?他感觉自己没有死就是最好的了,他默默感谢上帝。
他顺着洞里的藤条攀爬了出去。
他来到一条小溪边,扑水在脸上洗了下脸,他看到水里自己的倒影,头发凌乱,全身污秽。他想自己得洗洗,并将身上的衣服洗干净点,尽管身上的衣服已经很破旧了,但他没有别的东西可穿了。
当他洗净身上的污秽时他又注意到了一股味道,这味道对他来说也是再熟悉不过了———和黑袍一样的香味,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掉进洞里被一堆三叶虫紧压时却没有遭遇毒杀。可他已经在十几天前将黑袍送给了贝丽,这香味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闻闻自己的手,甚至扳过自己的脚趾头来闻,他发现这股香味散发自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后来他想起了自己的光荣事迹,他杀死了贝丽爸爸的雪狼,并且他记得那时他将整只雪狼的肉都吃进了肚子里,而且雪狼肉的味道和当时自己身上黑袍的香味一致,会不会是那只雪狼的肉已经融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他才险象迭生的?
应该是的。
他心里踊跃出几分激动,虽然没有了黑袍但他再也不用畏惧会偶遇三叶虫了,因为他自身就可以抵御三叶虫,尽管从他身体内发出的香味比较淡,没有黑袍发出的重。他其实不用感谢上帝,他感谢的人是自己。
夜晚,猫头鹰的眼睛发出锐利的光窥测着黑暗的世界。多卡在一颗大树上用树枝搭起了一张仅能容下自己的小床在上面安睡着。
他又梦到了姑妈,梦到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从离开拉里村庄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他还是连姑妈的一点音讯都没有找到。
他很急迫,但是在夜晚他只能休息不能赶路,因为夜晚的危险程度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出来的。
他从睡梦中醒来,翻了个身,由于床太小,迷迷糊糊的他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幸好大树下面是一对干草,他没有大碍。
“咕咕咕咕”“啪啪啪啪”…树上的鸟都被他的动静惊起飞去。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一双双明亮的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向他靠近。
他当机立断,立即站起来爬树。
一群野兽蜂拥而出。
“啊”他奋力地向上爬,野兽露出锋利的爪子差点抓住他的脚。
他吓坏了,汗流浃背,全身发软,但他死死的抓住树枝往上爬。
他终于爬到了树上,爬到了自己搭的小床上,回头朝下,野兽们正猛力地撞击大树,幸好树足够大,野兽们的撞击都成了徒劳。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亮前野兽就早早地退之而去,天亮后多卡在树上摘了几个野果子,到小水潭里洗了把脸,顺便将身上的水壶打了满满一壶水,然后他继续上路。
在奔波了一个多月后,姑妈和村民们终于抵达了避难所,由于途中充满了危险与荆棘,大多数村民没有遭遇三叶虫但也最终没有逃出死神的魔爪,还有许多染上巴尔赫兹病毒的村民被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