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拂动着枝叶一只好奇的黄莺儿从远处的塔林飞来在苍松翠柏间跳跃选了一根它最喜爱的树枝停住歪着小脑袋向林间的空地看去。
剑光腾地跃了起来啸声象龙跃苍穹时的长吟黄莺儿出惊畏的鸣声扑扇着翅膀飞向远方。
“去!”
那剑光腾跃到了离地八尺的地方时另一道更强烈的剑芒闪现出来两道剑芒交击在一起刺耳的金铁相撞声破坏了周围的和谐。
轩辕望被这撞击的力量震得向后翻身连退几步没等他停下他的对手又冲了过来剑芒星星点点在他身前布下一道灿烂的剑屏。轩辕望“咄”一声喝旋腕转臂随着他的动作一道剑气的旋涡撞在对方的剑屏之上“砰”一声响对方的追击应声而止。
但轩辕望的剑并未因此停下在穿透对方剑屏之后又奔向对方的胸前。对手宽大的僧袍鼓动起来在轩辕望的剑刺中僧袍前一瞬间对方的剑滑向了他的手腕。
“再进一寸便要将自己的手腕送上对方的剑了。”轩辕望沉臂挫身摆脱了对方的威胁同时后撤了一步收回自己的剑。他还想再击出去对方突然出声道:“停。”
收住剑后轩辕望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大师指点。”
“施主太谦了我们相互切磋而已。”
他的对手是一个四十多头的僧人这僧人胖头胖脑看起来不但不象出家人甚至不象一个剑士倒象极了乡下的富家翁。对于他的话轩辕望却不这么认同他笑了笑:“大觉寺剑技经过历代高僧淬芜存菁如果不是大师指点我哪能见识到这些绝妙的剑式?”
“呵呵贫僧曾败在你师傅的手中也已与你交过四次手你们剑道门下剑技才使贫僧受益匪浅。大觉寺的剑技传到贫僧手中不过是子承父业而已华闲之先生与轩辕望小友才真正是做前人未做之事呵。”
“大师谬赞愧不敢当……”
轩辕望的脸微微红了这个胖胖的僧人就是剑圣战中仅次于华闲之的大觉寺一嗔和尚他的赞誉让轩辕望非常不自在。
一嗔微微笑了笑他随意坐在棵大树下敞开僧衣用宽大的僧袍扇风。他仔细打量着轩辕望这个少年年纪不大但剑技已经相当可观自己在他手中竟然占不到任何便宜自古英雄出少年呢。
“轩辕小友我有一个疑问一直想请教华先生为何要改剑技为剑道?”
轩辕望对这个和尚也相当有好感不仅因为他剑技出类拔萃更因为他不拘礼节坦荡磊落。听了一嗔的问道轩辕望“哦”了声露出了微笑:“大师这是不得不如此。”
“唔我想也是天下剑士大多庸碌剑技之名已经被他们败坏了如果再不痛下决心有所改变剑技必然在三两代人手中灭绝……”
和尚仰起头来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这个时候他不是一个看破世情的僧人而是一个爱剑如命的剑士。没有人想看到自己喜爱的东西灭绝即使是出家人也是如此。
“早年的时候我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但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不知不觉中一嗔没有以“贫僧”来称呼自己他陷入深深回忆之中。轩辕望略带尊敬地看着他在这位前辈身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轩辕你看这地面。”
一嗔突然移开话题指着他们斗剑的空地道。这块空地与别的斗剑场不同地面都是青砖铺旧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青砖有些破碎地面上也有许多坑坑洼洼的地方。
“这些小坑你知道是怎么来的么?”
轩辕望看着这些坑心中突的一跳这些坑分明是人脚印的模样但谁能在硬如生铁的青砖上留下脚印?
“这是大觉寺历代剑僧留下的脚印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一嗔轻轻叹了一声:“这便是剑的精髓了。”
轩辕望点了点头再看那些坑洼时眼中带上了神往的色彩。一嗔突然又道:“华闲之先生极有报负目光不限于剑上这我也是知道的不过过犹不及有些东西便象这青石硬碰硬地去撞只能让自己头破血流必须用时间去磨才能达到目的。”
轩辕望悚然一惊他想起自己一路上所见所闻除了丁垂云那儿让他看到了一些希望外绝大多数都是怨声。民间都知道要革新但对于华闲之所策划的革新方略却少有人认同。
“治国如治病华闲之先生据说医术与剑技不相上下想来他更明白如此。”一嗔叹了口气:“贫僧方外之人说这些未免不知轻重了。”
“我会将大师的话转告老师的老师一番苦心我们岂会不识好歹?”轩辕望垂下头自内心地行了一个礼。
“哦贫僧听到一件事情。”一嗔的声音再次响起轩辕望听出这声音比起来始来有一丝变化似乎有某种特种的感情在里头:“京城传来的消息说华闲之先生将在七月十四与傅苦禅剑宗决战。”
“什么!”
轩辕望霍然立起他的手不由自主握紧了剑柄额间青筋明显可见。
京城的初夏刚从泥土里爬出来的蝉儿耐不住寂寞一大早便在树上出聒噪的鸣声。天气很闷大约到了午后会来一场暴雨吧。
段元喜洗漱完毕呆呆地坐在自己的铺子上出神身边的弟兄们走来走去他却现没有看到一样。
“元喜今天你当值了早些去吧。”伍长见他还在呆便催促他道。御林军按新式军兵制编组伍长是最下级的军官也是绝大多数任务的执行者。段元喜应了一声却仍然呆呆地坐在那儿没有立刻站起来。
“段元喜!”
伍长高声喝斥着他怒火写在他的脸上但这个一向粗暴的低级军官却压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