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空竞技场 (1/2)

一天之后，车队终于抵达了天空之城。

没有辰星想象中的气势恢宏，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中型城池，相比安特府，差之甚远，唯一出奇的或许便是耸立在城中心的天空竞技场。城门口设有军士，却不会阻拦和盘查任何进出的人群，他们抱着武器，慵懒的靠在城门边上，眼皮偶尔才会抬起，打量一下周遭。

进出的人形形色色，有赤裸上身的壮汉，露出遍布全身的刀疤，透出一股子凶狠；有身材矮小的侏儒，看上去如同一个幼儿，偏偏有着一张中年人的脸，神色不善的看向四周；还有如辰星遇到过的匪盗般的人群，他们凶神恶煞，腰间挂着兵器，从城门口通过同样没有军事的阻拦；还有如红莲一般的翩翩俊少，身后跟着成群的奴仆，走在这些怪异的各色人等中间，神色坦然，似乎不把周遭一切放在眼中，辰星甚至都怀疑这人就是红莲的亲戚......

车队在城门不远处停下，城里传来的喧嚣清楚的涌入众人的耳朵，几个月来，他们一直都在赶路，即使入了城池，也是稍作停留，少有如此吵闹的情景。哈里不得不用手圈住嘴巴，大声呼喊，这才将众人聚集在一起。

“天空之城已经到了，我们老爷说了，愿意留下的可以继续跟着，酬劳不变。要离开的，领完这个月的酬劳就自己走吧。”经过上次匪首一事，哈里不像以往那般生冷，此时笑吟吟对着众人道。

十来名仆役和侍女本就是红莲家中的下人，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向导和车夫都是以远程行商为生，此时目的地已到达，却是要在天空之城寻找雇主返程了。这番话，其实就是对着尼森一群雇佣的护卫所说。

只是令辰星有些不解的是，护卫队都是一些普通人，即使尼森剑法高超，也就相当于一个三四星的初念者，碰到他们能解决的危险，红莲作为一名二阶念士，自然也能够轻松解决。即使是匪首那般护卫队无能为力的七星初念者，红莲也怡然不惧，若是红莲都解决不了的，这些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的凡人，又有什么用呢。

贵族的思维确实不是辰星一个村野小孩所能理解的，既然是贵族，家中自然要有杂役和侍女，而若是出门在外，成群结队的侍卫自然是最明显的贵族标志。

尼森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护卫队，眼光落在之前受伤的几人身上，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在之前的战斗中负伤，有的甚至留下一些终生顽疾。哈里瞟了一眼，抬高音量道：“老爷说了，会负担受伤护卫的所有费用，你大可放心。”

尼森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被放下，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些负伤的兄弟，负伤带来的不止是高额的医疗费，对以后的护卫生涯也有很大的影响，毕竟没有谁愿意花同等加钱去雇佣一个有病的护卫。大老爷开出的酬劳并不低，甚至超过之前很多行商开出的价格，而且呆在城中当一位贵族的护卫，也远比护卫行商要安全得多。

“我代表所有护卫队兄弟，感谢大老爷的恩德，我愿意。”尼森朝着大老爷所在的车厢，躬身行礼。

哈里站直身子，矜持的点了点头，辰星有点想笑，总觉得这位管事在不自主的模仿红莲。

哈里的目光看了过来，辰星赶紧端正神色，却见这位矜持的管事又挂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走了过来，“辰星兄弟，老爷说了，你要愿意，也可以留在老爷身边，每月酬劳翻倍。”

辰星看向车厢，想象着车厢中那位慵懒的靠在厢壁上的贵公子，有些沉默。这么久的相处，每日的探讨和争论，辰星也有些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而红莲这个人，虽然是个贵族，骨子里并没有那种如西泽般的傲态，他脸上总带着一副笑意，虽然目光里似乎不在意周遭的一切，但相处久了，反而给辰星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只是他实在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肩负的担子很重，时间在他这里变得格外重要，他还要治疗受损的经脉，前往天空竞技场，每一件似乎都在催促着他，刻不容缓。

“多谢大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还有事在身，不得不拒绝了。”辰星笑了笑，道。

车厢门被打开，一袭华服的红莲弯腰走出，他看着拒绝的少年，笑吟吟的道：“我希望你留下。”

辰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我亲自劝说，都留不下你吗？”

辰星有些厌恶这种语气，厌恶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要是留下，你就是我佟家的二管事，专门伺，跟随我。”红莲想了想，道。他本想说伺候，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跟随，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同样有些了解这位少年的脾气，只是为了一位无足轻重的人而刻意改变，却是他以往不曾有过的。或许是因为爱好相同？红莲笑了笑，只能将之归结于此，在他看来，如此低姿态，这位男孩应该会同意的吧。

哈里同样大吃一惊，为大老爷少见的放低姿态，以及那份许诺。二管事？他干了十几年，从小服侍大老爷长大，这才混了个管事之职，这小子何德何能，一来就是二管事？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俱都是当辰星成为二管事之后，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辰星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就此消散，贵族就是贵族，表面再怎么和气，骨子里终归有着那份属于他们的自傲。他不怪红莲，但他讨厌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更讨厌这种放佛施舍般的恩赐，他不需要，“对不起，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