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周奇有些乏味,也不好在这嘈杂环境中修炼。
便转过身来,和一家三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汉子憨厚,妇人温婉,话都不多,小丫头顾禾却是个叽叽喳喳停不下嘴的主。
眼见得周奇扯起话茬,一张肉嘟嘟的小嘴就没闭上过,从这趟来给家中抱病在床的奶奶祈福求药说起,跟周奇分享在这一路的新奇见闻。
周奇一脸微笑听着,偶尔开口搭话。
渐渐熟络了,小丫头便说到隔壁铁匠家爱欺负自己的大牛,关系最好的小闺蜜二丫,对街刘婶子家养的大黄……
说得累了,又神神秘秘地从牛车下面翻出一个小包袱,给周奇看自己给奶奶和一众小伙伴带的礼物。
周奇好奇拿起一对憨态可掬的小瓷人,是小丫头央求母亲给自己买的。
周奇逗趣问小丫头能不能送给自己。
小丫头满脸不舍,心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可还是装出豪气模样,把手一挥,重重点头。
逗得三个大人各自微微一乐,一路赶来积累的烦闷也随之消散。
眼见得已快到晌午,四人终于在前方看到一条清澈小河。
顾根山委婉表示要停下来歇歇脚,周奇自然点头。
难得见到一处上好水源,在这里歇脚的行人众多,时间长了,就三三两两扎堆聚到一起。
汉子心疼自家黄牛,吩咐自家妻子将车上吃食拿出来与周奇分食。
自己却先将牛车卸下,将黄牛牵至阴凉处任其吃草,又从车上取下一个瓦罐,来回给黄牛饮水。
在树荫下蹲着的众人投来各色目光,却在看到周奇穿着打扮和手中之剑后,默契把目光挪至别处。
小丫头顾禾和周奇已经算是好朋友,这才一下牛车,便从母亲身边跑开,来央求周奇给她摸一摸眼馋了一路的照胆剑。
这照胆剑本就是把前古名剑,锋锐自不必说,虽比不得那仙家法器,却在周振流手中不知道饮过多少鲜血。
其中积蓄的凌厉杀伐煞气,常人怕是沾了半点也要大病一场,周奇如何敢让小丫头拿手去碰?
又架不住小丫头撒娇,把她带到树后,拔剑出鞘远远给她看了一眼,小丫头这才心满意足,蹦跳着跑回父母身边,向两人一顿炫耀。
夫妻两佯怒着教训了小丫头一顿,周奇看在眼里,也不阻拦。
待得顾禾委屈把头埋进母亲怀里,夫妻两这才向周奇投来感激一笑,周奇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周奇打眼看去,之见一行五人鲜衣怒马,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上扬起一阵灰尘,狂奔而来。
此时的周奇目力极佳,看得来人乃是四男一女,年纪皆跟自己差不多。
当中一个少女眼见前方有一条清澈小河,惊喜向那为首少年道:“瑞哥哥,前方有条小河,不如我们让马儿饮了水,稍作休息再赶路如何?”
后面三人中一人调侃道:“莺莺小姐宁愿被家中责罚,也要与我等去做那降妖除魔的壮举,怎么才策马一个时辰,就便累了?”
少女一阵嗔怒,引得三人哈哈大笑。
少女向那为首少年撒娇道:“端哥哥,你看他们。”
为首那位“端哥哥”回头斜睨三人一眼,三人登时尴尬收声。
一行五人在河边驻马,各自饮马,待马儿喝饱,却不依那少女之言稍作休息,又策马向前飞奔而去。
马蹄激起的烟尘引得路边歇脚的行人一阵骚乱,险些还冲闯到一个闪避不及的行脚商人。
五个侠少也不停顿,回头呵骂几声,一路扬鞭而去,众人敢怒不敢言。
周奇眼见得有惊无险,冷眼看着五人离去方向,那为首少年他曾有过一面之缘,名叫张君端,乃云来府城中富商之子,与城中官员多少都能攀得上关系,平日里在城中多有嚣张跋扈之举。
但云来府就在周振流眼皮底下,一城官吏多是从军中和京州带出来的王府老人,法度极严。
故而这张君端虽然纨绔,却也未曾有什么欺男霸女的伤天害理之举。
被几人那么一搅合,众人纷纷失了继续歇息的心情,各自收整行头准备上路。
顾根山也套了牛车,请周奇一起上路。
一路上,小丫头顾禾仍旧是愤愤不平,咬牙切齿。
顾根山板着脸呵斥她一句:“碰到这些江湖中人,你就要远远躲开,更不可在人前人后做出这般模样!”
顾禾不服道:“可是……”
“你只须记住我说的,照做便是!当爹的还能还能害你不成?”
小丫头气哼哼赌气扭过头不理顾根山,却双眼泛红,泪珠在眼中滴溜溜打转,又硬生生憋住。
惹得母亲一阵心疼,把她拉进怀中,轻声抚慰。
汉子有些手足无措,难得主动跟周奇搭话,想以此缓解尴尬。
“公子,再行得十余里路,便是这西城山的尾峰落雉坡了,我们今夜便在山下歇脚,明日一早再过山。”
周奇好奇道:“周大哥,我听说这落雉坡不过是一个小山包,哪怕山中道路坎坷些,以我们现在的脚程,翻过山去怕也不见得会天黑,为何要在山这边歇脚?”
顾根山郑重道:“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时候,这落雉坡上闹了妖怪,不过一月,便在那山间老林之中,害了好几条性命去。”
“那妖怪狡猾,靖妖司中的官爷来了一波又一波,却没找到妖怪踪迹,眼看秋澜祭将近,干脆在山前山后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