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的疾风逼着乌云一步步退却,纵使他们心有不甘。银盘骤现,清冷的月光又重新洒满了大地。
白晟与邹威直到现在都没想通,不是说好袭营么,怎的突然变成了强攻。
仅仅半个时辰而已,原本隐藏于黑暗的袭击方式突然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军事行动,这样的突变着实让他们两人的心里有点接受不了。
并且已二百人击破数千人还俘虏了大部分贼军,这样的反差,使得他们在兴奋的同时内心也很惶恐。
与此同时,在大帐内的李珏也甚感头疼:二百人要看管数千人,还要保证接受投降的事宜丝毫无虞。如今自是仗着斩杀贼首之功,自可震慑一二。可若是等到天明,贼军发现看守他们一夜的不过是数百人而已。届时不得闹事,甚至很有可能再次反叛。
正思考间,几声呜咽声传入耳中,若非他静气凝神,正在想事,可能还完全发现不了。
毕竟此时帐外贼军反抗者虽已被肃清,但一大堆人搁那跪着等待受降,凝在一起也是一股携有巨大分贝的噪音。即使营帐的材料是以布幔为主,甚至还裹了四五层,但依旧难以抵挡帐外噪声的入侵。
“谁?何人在里面?”帐内除了李珏一人之外,其余麾下尽在外面受降的受降、进剿的进剿,因为人手不够,李珏并未让别人进来,也没有进行搜查。这点小动静,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趣。
声音骤停,再无多言。
“哼,若不说话,那就休怪本将了。”李珏持剑轻轻挑起步帘,目光也一并探了进去。
“嘶~,这么多的黄金!”纵使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准备,可眼前一幕还是让他心中大为震惊,只见后帐一个大箱子侧面倾倒,里面的黄金洒落周围,一个箱子大开着,里面的珍珠在灰暗的火光照耀下,发出盈盈之光,后面还有几个箱子由此观之,应该也是张白骑搜刮的民脂民膏。再旁边,还有几个,嗯,白皙的女子。
努力将目光移到旁边六具白皙的身上:“你等是何人?”
几人呜咽,却没有回应。
看到此,李珏没有再去吓她们。
这群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不用多想,她们一定是被张白骑强抢来的,也不用想她们之前受过何等的折磨,李珏明白乱世是多么残忍,她们虽然遭受到了侮辱,可至少还能活下去,克哪些寨外之人呢?那个被贼军打晕了丈夫,一刀劈了自己孩子的大姐呢?
这该死的世道!
这也是他让他一直努力的理由,可是改变这些何其困难,纵使在不停的行动,不停的布局,可如今看来依旧杯水车薪,梦想与现实的差距终究还是那么大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叹了口气,强行让自己不在去想那些悲哀的事情。
“莫要哭了,待天明,本将会为你等找到家人,届时便可团圆。”心里装着事,这哭声便听的有些心烦,可即便如此,李珏还是将语气极尽控制。
可是这话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口,那些女孩的哭声更大了。
“你们下去!”喝退了刚刚听到哭声,担忧他的安危,便冲将进来的几名甲士。
“怎么?你等不愿?”李珏好奇问到,这世上还有受委屈不愿与家人团聚的,莫非害怕家人指责,这倒是个问题。
“非是小女子不愿意,岂敢辜负了将军好意,只是,只是那天杀的贼人杀害了我等的父亲兄长。”六人中,一年龄较小的女子大胆的将事情叙述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一家人,他们家的男丁都死在了张白骑手里,这让李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妾身等万谢将军救命报仇之恩,然我等四人受张贼欺辱,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再无颜呆在这世上。”一年龄在六个人中比较长的女子哭哭啼啼做了个万福。
“只是我家这两个妹子未遭贼子毒手,尚是完璧之身,还望将军怜悯,为她们找个好归路。”女子哽咽,想到伤心之处已是说不出来话。
“嫂嫂!”旁边那两个女孩,其中包括刚刚与李珏解释的女子,都一起将这名女子抱在了一起。
李珏扫了眼前几人一圈,那女子身后的三名女子虽脸挂热泪,却依旧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他。
这让他颇感到头痛,其中的意思,不难猜出!这四人想要自尽。
“好!此事交给本将,只是,本将也有两个条件。”
“将军请说,只要小女子能做到的,绝不推辞!”姣好的面容上挂着粒粒“珍珠”,哭的红肿眼睛朦胧的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将军。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泉下亲人若是看到诸位不顾姊妹性命,撒手人寰,那他们的努力岂不多余,这样做才是辜负亲人。”李珏语气温柔的劝解道。
“何况,这二位,年岁尚小,就算交给某,某最多也只能为她们寻一个好人家。可本将,对这牵姻缘的事情,可是一窍不通哦。就算你们信任本将,可本将认为的好人家在你们眼中不见得就是好的,届时她们受了委屈,想找人哭诉可都找不到。”
“这。”几名女子面面相觑,然后又一同将目光扔到了李珏身上。
看到她们渴求的目光,李珏说不心动是假的,十五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是意志力最低的年纪,再说眼前女子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六,正是女人最为性感的年纪;最小的有十六七岁,情窦初开,如栀子花开般香甜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