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的嘴巴歪斜，面部在抽筋。
似乎受到药物作用，而引发的。
他的眼神逐渐在起变化，各种情绪在流转，仿佛在说话。
“尾巴，尾巴，爸爸、爸爸舍不得你……”
“你一定要相信爸爸没有杀人，爸爸有罪，罪不至死，但已经不能活下去了。”
“尾巴，你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三个爸爸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
“我只有死去，你才不会受到牵连，才会有一个光明前途。”
“尾巴，我的女儿……”
“再见！”
……
一声再见，李昱的就没有再动弹。
瞳孔涣散，继而一片漆黑。
可瞳孔里，是恋恋不舍，是忏悔，是解脱。
这一刻。
片场一片安静。
陈宝珍眼角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他们知道这是假的，是在演戏。
但是李昱的演技，冲击感太强烈，几乎每个人都受到感染，情不自禁地心情低落，震撼，流泪。
段毅和王洛则二楼，透过玻璃注视着刑房里发生的一切。
这场戏是有他俩的镜头的，他俩全程看着辛小丰死亡的全过程。
久久无言。
直到这时，郭勇喊了一声：“咔！过了。”
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昱从床上坐起来，紧跟着掌声剧烈响了起来。
段毅和王洛在楼上卖力地鼓掌，手都拍红了。
王洛流着眼泪，忍不住道：“演得太好了，李导的演技堪称一绝。”
段毅则留下一句话，同时向楼下走去：“又一个影帝诞生了。”
其他人也都围住了李昱，各种夸赞。
李昱微笑回应，下了床就去回看视频。
他要确认需不需要拍第二遍，或者还有什么镜头需要补拍。
好在，他事先就已经跟郭勇讲清楚拍摄的流程，以及到哪个点做什么事，郭勇都完成得非常好。
这段戏便一次过。
陈宝珍拉着李昱的手，哭得稀里哗啦。
“李总啊，我差点以为你走了。吓死我了，能不能不要演那么好啊，差不多得了，真没必要那么拼的，你这太吓人了……”
她这话让李昱尴尬不已，忙道：“陈姐，演个戏而已，不至于把我送走。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
王洛下来后，冲李昱笑了一下，主动去安慰陈宝珍了。
王洛挺年轻的一个女演员，也很漂亮。
能做女主的，颜值当然不能差。
不过她的戏早就拍完了，因为这部戏差不多是三个男主，属于强男主弱女主的戏，因此她的戏份并不多。
但是王洛还是留了下来，并且在剧组时长帮忙。
另外，就是想看一看李昱到底能把戏拍成什么样，演成什么样。
很幸运没走，才得以看到今天如此精彩的一场戏。
霍振天和华亦晗见有人安慰陈宝珍了，两人看了眼就没凑近。
霍振天有话要说，华亦晗知道他有话要说。
按照往常，华亦晗肯定不乐意听的。
他知道霍振天整天讲大道理，好多东西都听烦了。
但是今天，看过李昱的演的这场戏以后，华亦晗反而愿意听了。
他站着，等着霍振天开口。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了吧？”
“嗯。”
“不亏吧？”
“不亏。”
“这场戏，我原本猜测，以李总的演技，水平肯定不低，但是连我都没想到会这样炸裂。等电影上映，这一幕绝对会被奉为经典，李总可能会一战封神。”
华亦晗对这一席话没有异议，他甚至道：“岂止封神，影帝绝对跑不掉的。这么年轻的影帝，真是头一次见。”
“没事的时候，好好琢磨琢磨演技，跟李总讨教一下。达者为师嘛，虽然你现在是天王，但是不丢脸，真的。”
霍振天毫不客气地说道：“即便在音乐上，你真的也没赢李总多少。只不过是出道时间早，运气好了点，当然，也不可否认你的努力，你有才华，但是与李总相比，真的差距甚远。”
被如此贬低，华亦晗没有反驳一句。
华亦晗真那么差吗？
其实没有，他当然有他的才华，有他的本事。
否则哪里能坐稳天王的位置。
不过他知道，他跟李昱的差距，非常明显。
也就是没有公司捧李昱，但凡签约一家公司，铺天盖地的宣传之下，加上李昱自身的才华，到今天，李昱应该也是娱乐圈天王级别所在。
不过，距离这天不会很远。
华亦晗感受到了身上巨大的压力，他还年轻，胜负心很重，轻易不愿被人超越的。
“霍总放心，我会努力的，如果实在无法跟李总相提并论，那我就放弃了。”
“……”
霍振天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刚想反驳怎么能轻易说出‘放弃’两字，他猛然意识到对标的是李昱。
那没事儿了。
“我也不是非要你超过，只是想让你明白，李总已经这个水准了，仍然非常敬业，你不要以为你取得如今的成绩就骄傲自满，要时刻保持谦卑之心，时刻都要努力，不努力，就会被后起之秀挤下去，明白吗？”
“明白了霍总，您别念经了行不？”
华亦晗终于还是受不了了，霍振天真的太能说了。
而且车轱辘话，反复说，反复教育。
听一遍两遍，华亦晗还能坚持。
多了实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