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重瞳没料到团子会歪想到那个方向,“欸?你怎不问问本君,为什么后宫里没有女子?”
团子眨眨眼,一副‘这还用问么’的表情,“那个…。info”
“你懂?”重瞳倒疑惑起来。
团子把最后一只‘小鸡’巴嗒巴嗒地吃下肚,“感情这个东西,说起来很虚幻,但是谁遇到了自己命中的真爱,都无法抗拒地头脑发热是不是?在真爱面前,性别不是问题。”
见魔君目瞪口呆的样子很可乐,团子又肯定地追加了一句,“这都什么时代了,大部分人都知道性取向是天生的,同性之恋不是见不得人的心理疾病,所以殿下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地。”
相柳重瞳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你以为我是——断袖?”
团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正好内侍们在门口报了一声,把装着饭菜的食盒端了进来。团子欢呼一声,不等魔君相让就跑到餐桌边坐下,等着内侍们把菜摆在她面前。
两位小魔侍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兴许这辈子也没见过几回女孩儿,团子又生得如此清新美丽,被美人两眼灼灼地盯着,少年们端菜盘的手不免哆嗦起来。
团子却以为这些少年是因魔君之故不敢接近女孩子,便歉意地笑笑,往后面避了避身子。
魔侍们因团子这一笑险些魂飞魄散,小脸迅速红涨发紫,仓促地放下菜盘就低下头慌张而去。
还冒着热气的四样小菜是:芙蓉鸡腿、松鼠桂鱼、青芹百合、干果菜心,两碟小点心是枣泥山药糕和双色杏仁酥。
团子摊开小手给自己念了个清洁咒,欢欢喜喜地拿起银筷先挟了片菜心放到口里,“好吃哎,魔君殿下是把人界的酒楼大厨子拘来冥宫了吗?”
相柳重瞳还在因为团子误以为他是断袖而生闷气,见团子香香甜甜地吃起来,根本没有向他道歉的意思。
“我不是断袖。”魔君僵着脸坐到团子对面。
“是不是的不打紧,殿下你要不是再吃一点?这个鱼的卖相很好哎。”团子把一块外焦里嫩的鱼肉挑净刺,美美地放进嘴里。
相柳重瞳盯着团子粉粉地沾了一抹油光的嘴唇,咽咽口水,再次郑重申辩,“本君不是断袖。”
“我生来浑身是毒,血液、汗水、口水都有置人于死地的毒素。小时候还没学会如何控制身体的毒性,所以经常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外祖母派到身边照料我的丫头、婆子,一个个因我而死,族中便有人传言我是残杀女子的恶魔,自那之后,除了外祖母,无人敢近我三步之内。”
“我成年后的第三天,少君轩辕朱厌听人说起相柳府上有个浑身是毒的私生子,一时兴起收到太学里做玩伴。外祖父这才另眼看我,教我学习相柳家的秘术。渐渐地,我能控制体内毒素不致外泄伤人,可是不喜女色的名号已传出去了,直到我入主冥王宫,也无人敢往后宫里安置女侍。”
“原来是这样啊。”团子很是同情这位看似冷心冷面的魔君,“你的本体是九头龙?没听说过龙族有天生带毒的呢。”
“呵!拜某人所赐。”相柳重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面对同样生而不祥的团子姑娘,他突然想把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气发泄出来。
“我母亲年少时遇人不淑……未婚便怀上我,被相柳族长驱逐出府,母亲只得在冥界和仙界之间的一个荒岛独自求生。我外祖母暗中常去接济她衣食,所以我才能安然在母腹中生长近三年。”
“后来抛弃我母亲的坏人订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那妇人不知从何听说了我母亲有孕的事,她驱使水族在那个荒岛附近布下结界,还在岛上的所有水源中撒下许多种剧毒。”
“当时母亲已近临盆,根本没有能力突出结界向我外祖母求救,等我外祖母察觉有异,带领手下进得荒岛时,我母亲已生下我,她饮了有毒的泉水不幸离世,我这个非神非魔的怪胎却活了下来,且带了一身毒液。”
团子放下筷子怔怔地望着重瞳,“你的本体是黑龙,那么,你的生父是……某位海龙王?”
“神帝龙尚。”相柳重瞳眼底泛红,“当年我母亲在九幽救了他的性命,并以身相许,他一回神界就辜负了我母亲的一片真情,还默许他后来的妻子残害我们母子。”
“这个滔天的仇恨,我无日无夜不想着如何讨还……”重瞳深吸了口气,“多少次被人踩在脚底嘲笑我是个杂种、毒虫,本君都忍着屈辱活下来了!我活着,就是为了让龙尚一家尝尝我母亲遭受过的伤痛、我半世承受的践踏!”
团子恍然想起魔君在凡界布的怨灵诛魂阵,若不是凤离师父无意闯入,也许龙锦真的就中了魔君的计谋……
前世的记忆里还有关于神帝龙尚和武罗神后的记忆,龙尚是位外表儒雅俊美的上神,武罗神后率真热情,待凰歌极为亲怩。
两位上神都像是宽厚慈爱之人,若不是亲耳听到相柳重瞳讲出当年旧事,团子无法想像魔君为何对生父和嫡母的怨念如此之深。
也是啊,杀母之仇,此生不报天理难容。
团子没有胃口再吃下去,陪着重瞳安静地坐着凝望窗外游荡的苍茫雾气。
“你前世与龙锦有婚约,待魔魂从你身上离开,你还会与龙锦结为夫妻么?”
相柳重瞳突然开口问团子,他昨天用秘术读了团子的灵台,看到龙锦与团子在九重天亲密相处的一幕幕。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