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写白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在别人眼中有好有怀,好的方面,自然是朝气蓬勃,预示着生命正如鲜花般怒绽。不好的方面,则是不成熟,喜冲动。包括思想上和行为上,都是生涩稚嫩的,让人看不上的。
魏鹰扬正处于二三十的年岁,也许从年龄上来讲,他也不够成熟,不过这厮能有今日的地位,可不是通过父辈的封荫或者世袭得来的,他是真真实实靠自己的实力,一手一脚打拼下来的。所以他思想是很成熟的,至少在阅历这方面,他自问比叶写白这么个有些稚气的少年,要更加广阔。
剧痛还折磨着他,但他已慢慢习惯,然后对这么年轻张狂的少年露出些许蔑视:“敢问阁下,真有狗人丹吗?”
叶写白正一副有恃无恐的状态,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笑了,他还是欺我年轻啊。
叶写白摇了摇头,不说话。掌中的酒杯盛着热茶,热气升腾,芳香四溢,轻轻一吹,再次抿了一口,然后将酒杯放下,淡淡地望了对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魏鹰扬也被这凌厉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不过他到底是不怕的,又是咧嘴一笑,笑得阴恻恻的:“我是吓大的。”
便在这时,案台酒盏茶具飘了起来,就像被鬼魂托住了一样,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甚至连周围地上的软毯和灰尘也在火光中漂浮到半空,那是一幕极为诡异的场面。
不过魏鹰扬知道,那跟鬼魂半点关系也没有。
好强的元气!
魏鹰扬也不得不暗暗赞了一声。超强武者他见得多了,不过貌似也没有个武者能有这等修为,或者说也许有人能将这些杂物震到空中,也能让它们浮在那儿,但要做到如此轻描淡写的,却是从未见过。
“那又如何?”魏鹰扬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此炫技,有意思吗?
呼!
魏鹰扬忽然看到浮在空中的一杯酒水由于某种震荡而产生了倾斜,那琥珀色的漂亮酒液,堪堪从酒杯的杯缘流了出来,他自己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携着往水榭的巨大窗台飞了出去。由于速度太快,他被剧烈流动的空气刮得眼球一阵刺痛,眼泪产生了一条直线,从眼眶内飞了出去。然后他就像做梦一样,在一片眩晕之中,蹿向了高空。剧烈流动的空气使他瞬间遍体生寒,再加上那五指的剧痛,那感觉相当难受。
魏鹰扬其实也是一个武者,一个洗髓境五层的武者,曾几何时,他也想跟那些开天境武者那样,在空中高来高去,就像自由的风。不过囿于天赋的限制,他终究未能再进一步。
如今他是第一次体验到在高空中高速疾驰的快感,但这种快感却让他生出了一丝丝的恐惧。并非畏高,而是对于未知事情的一种不确定的恐惧。
叶写白展开了最强大的元气,带着魏鹰扬从东海城飞了出去,仅仅十息之间,便掠过了城外二十里地的一个城镇,再过十息,又掠过了四十里地外的一片群山,然后继续飞驰。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到了二百里外的一处城郭的城楼顶上,此时已是午夜,站在高高的楼顶之上,秋天的寒风呼啸而过,吹起魏鹰扬蓬乱的长发和单薄的软衣,使他在持续的痛苦之中,难受若死。由于他是在酒酣耳热之中被叶写白掳了过来,吃喝之时他厚厚的外袍已经脱去,一件薄薄的软衣又如何能御寒?
叶写白今晚却是刚刚结束了长途旅行,身上的衣袍温暖无比,这次飞行自然不会有丝毫影响。
魏鹰扬佝偻着身子,低垂着头,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狼狈的神态了,就算面对上官,他也不会这样。那五根手指在黑元气的蹂躏下,产生的痛觉在持续着,又冷又疼的总旗大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意志,咬牙切齿,不向叶写白低头,但却控制不了身体的神经反应,此刻他的身体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可以俯瞰整座城的整体布局,但此时夜已深,城中只是偶尔在某处还闪烁着昏黄的灯火,深秋的寒风在城市上空刮过,带着凄厉的哨音。
整座城都睡了。
“总旗大人感觉如何?”叶写白玉身颀长,昂首站在那灰沉沉的瓦沟之上,在秋日的冷月下,显得颇为挺拔英俊。
魏鹰扬呵呵呵呵地冷笑起来:“你觉得我会怕?”因为寒冷,笑声有些断断续续,不过这笑声的背后,依旧带着无限的张狂和跋扈。
天儿很冷,但叶写白笑容却很温暖,耐心地解释道:“我想总旗大人会错我的意思了,我带你飞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恐吓你。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总旗大人觉得我之前的话是吓唬你,而且你又不怕被冻死在路上,我完全可以带总旗大人走一趟离香楼城,然后让大人尝试一下狗人丹的滋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魏鹰扬冷厉的目光微微一缩,不说话。
叶写白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座是什么城,哦!刚刚那城门上的牌匾我瞄了一眼,好像是叫苍月郡吧,以总旗大人在人类世界纵横离去的见识,应该知道此地距离东海城有多远,我想二百里地终归是有的。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咱若真要去离香楼城,估计天亮不久就能抵达。却不知大人有没有这个意思?”
魏鹰扬的面色依旧阴冷,但嘴角处却不经意地抽了一下,依旧不说话。
“我不会讲大条道理,我只知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总旗大人你是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