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之后
这天，天有点阴沉，出了校门的苏箖往北边走。
在一个巷子口，停了一辆蓝色的小三轮车，一个穿着灰色工装的油腻大叔在上面抽着烟，在他的下方躺着一二十个烟头。
有几个烟头还在冒着烟，油腻大叔手里的那根烟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油腻大叔随手一丢，带着火星的烟头潇洒地落入了那堆烟头里。
苏箖拉开车门，不耐地看着油腻大叔说道：“说了我不喜欢闻烟味，你是故意的吧？”
油腻大叔斜嘴一笑：“你就体谅体谅我，研究所里不让抽烟。这来接你的任务是我给多少人塞了东西才得到的你知道吗？”
“该。”苏箖生气地说完，便也没有再说了。只是把头撇向另一边，靠着车门努力往车外望去。
小破三轮哼哧哼哧地启动，在油腻大叔左拍右拍之后终于上路了。
苏箖今天是去检验她那个小组的成果的。
这一个星期她没有闲着，而是让明教授安排她了解了整个中科院。
明教授没有时间，便安排了这个油腻大叔。
苏箖一见到油腻又有点邋遢的木衡便皱起了眉头，她让明教授换个人带她。
明教授笑着说道：“你想快速了解中科院，除了木衡没人更适合了，你别看他邋里邋遢的，其实人不错。”
三十多岁的木衡确实有一套，他和每个实验组都混的很熟。
苏箖想知道什么木衡都能找到这方面的核心人物，而且还能让对方为她答疑解惑。
这让苏箖不得不佩服，早在波罗星，苏箖所在的第一科研实验室，多达一百多个实验组，每一组的人都极具心机，永远都在明争暗斗。
那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把自己知道的核心资料告诉别人。更别说答疑解惑了。
这一个星期，苏箖也从毫无所知变成了一个百事通了。对木衡的称呼也从油腻大叔变成了大叔。
而木衡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油腻着。每天穿着个拖鞋就来上班了。
“听说你想上立秋号。”木衡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叼着根烟，不过只是叼着，没有点起来。
苏箖没有惊讶，想来木衡也跟明教授打听过她吧。苏箖点头，“恩，想去试试。”
那根烟从木衡嘴里到了耳朵上，“哈哈，搞得我也有点想去试试了。”
苏箖不知道说什么，便保持着沉默。
木衡也没有再说话了，左拐右拐地到了中科院后门，放下苏箖他就开着三轮车走了。
苏箖看着这她来了一个星期的中科院后门，一颗歪脖子槐树，树底下一盆正开着花的米兰，另一边还有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青铜狮子。
平常人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中科院的后门，实在是太磕碜了。
苏箖没有停留，直接到实验室。一进门就看见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寂静。
葛麒生第一个发现苏箖的，他默默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苏箖欲言又止。
接着，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苏箖，所有人都看着苏箖，没有说话。
苏箖扫了大家一圈，又看向试验台。她拿出来的那双鞋子被专业地切割成了数块，安静地散落在上面。
苏箖走近，看着左侧屏幕上的分析报告，和她想的没什么区别，她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那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