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尽头,总能迎来的便是春暖花开。年关已经过去了,不管是百姓,还是商旅,都重新开始了一年的忙碌。
莫颜兮坐在窗边,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拆开一只竹筒。待看过之后,她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将竹筒里面的纸条递给香雪,笑道:“如今花望楼已经可以自行运转了。如今花望楼内弟子众多,武功高强的更是数不胜数。再加上柳唐月留在花望楼的机关术,恐怕根本没有人敢去花望楼闹事。如今起扇脱了身,终于能来闻熙城了。”
香雪认真的读了好几遍,突然疑惑道:“起扇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可是这信中怎么说要我们预备三间屋子?”
莫颜兮闻言凝思了一会儿,忽而笑道:“我听说许家的那位公子可是一直留在花望楼陪着起扇的,兴许他也跟着来了?至于另一个…待他们到了,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香雪点了点头,道:“对了,小姐,我们的人去查了,但是都没有找到韩家九爷,就连苏家二位公子,也未曾见到人影。”
莫颜兮听了,神色略微凝重起来,那日在辞暮楼,她绝对没有看错,那个人分明就是元怀笙。能够在闻熙城内来去自如,却不留一丝痕迹,属实是难测。要说他背后没有人,莫颜兮是绝对不信的。
“让他们都回来吧,既然跟不到就算了,如今我们也该做做正事儿了,派人盯着丞相府,我们不仅要回来,而且还要堂堂正正的回来。三年前的真相,我定然要让它水落石出!”
今日万里无云,晴空万里,难得的好天气。南柯是个闲不住的。等到唐明桑读过课之后,便带着他出了莫宅。
近来,因着在国公府大出风头,醉十里亦是生意火爆,张秀儿忙不过来,便请了樱娘和清蓉几个,一同去打理。再加上马上就要打春了,官家的小姐夫人们,甚至一些老爷公子,纷纷派人来了醉十里挑选应季销售的香。
一大早的,莫宅竟然安静的出奇,这会儿只剩下莫颜兮同香雪二人,以及一些丫鬟仆人了。
莫颜兮喝了一大碗热乎的肉粥,看着屋外的好天气,叹道:“如此好天气,荒废了倒是可惜。”
香雪听了,眸子闪了闪,笑道:“小姐,可还记得城郊的鱼粉桥?”
莫颜兮闻此,连忙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个地方,我们以前总是去的,一旦有机会出府,定然会打扮成两个假小子,去那儿钓鱼。旁的不说,桥边那家做鱼粉的小摊子是真的鲜美。”
越说,莫颜兮觉得心口越躁动,忍不住道:“反正今日也无事可做,要不我们去鱼粉桥溜一圈儿,说来好久没有钓鱼了。”
香雪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小姐,你先等着,我这就去收拾东西,郊外安静,人少,如今又正是鱼儿肥硕的时候,刚刚好。”
二人一通打算,也不犹豫,迎着清晨温温柔柔的日光,驾车出了闻熙城,往南郊去了。
不过行了半个时辰路,二人便到了鱼粉桥。二人将马车停在南郊驿马市附近,随即拿着鱼竿诱饵往鱼粉桥去了,香雪还特地包了几块儿糕点,打算留给莫颜兮吃。
这会儿天气正好,微风不燥,前些日子下的雪已经彻底消融,瞧着就像是刚刚下过雨一样,只留下泥土的芬芳。
待到莫颜兮二人到的时候,鱼粉桥边已经有人架起了鱼竿,翘着二郎腿,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一本泛黄,看不清名字的游记。应该是睡着了。
莫颜兮行至河边,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穿着粗布麻衣,脚上穿的草鞋破了好几个洞,就用一根看着随时都会断掉的绳子连着。懒懒散散的样子,不像是来钓鱼的。
香雪将东西放在地上,看了一眼那人的鱼竿,不禁瞪大眼睛,小声道:“小姐,你看看他的鱼竿,这鱼钩直直的,没有饵,而且还没有接触水面,怎么可能钓上鱼来。”
莫颜兮顺着香雪的目光看了一眼,随意道:“曾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或许这位老伯也是有此意思。”
“姜太公钓鱼,虽说鱼钩是直的,可是人家好歹也是放在水面之下等着鱼儿咬,但是他放在水面之上,难不成等着鱼儿跳上来咬不成?”
香雪不解,小声低估着。
话语刚落,便听到一旁传来懒懒散散的声音。
“小丫头,你还真说对了,老夫我正是在等那愿意自己跳上来咬钩的鱼儿。”
老者说着,将脸上的书拿起来,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正是伯秦子。
不过尽管苍老,老者的目光却是清明异常,瞧着身体矍铄硬朗。有超脱年纪的潇洒之气。
莫颜兮连忙拉着香雪作揖:“老伯还请不要怪罪,我身边这丫头没读过什么书,说话没轻没重的。”
伯秦子捋了捋胡子,爽朗的笑了笑:“我倒是瞧着你身边这丫头正气十足,乃是忠心之人。灵台方正宽阔。难得呀!”
香雪冷不丁被夸了一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双小巧的耳朵一片通红。
“多谢老伯夸赞!”
莫颜兮赶紧欠了欠身子,替香雪道谢。
伯秦子斜眼看了莫颜兮一眼,目光之中满是赞赏之意:“不过我瞧你这丫头,也绝对不是什么池中之人。这天庭之上,聚攒着许多三味真火,其中隐隐还有些邪气飘荡,实乃大凶又有大吉。”
香雪越听越不对劲儿,在听到伯秦子说大凶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我当是谁呢,原是个算命的道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