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能来找我,或许就不会再有人因此丧命。”
我们两人顺着南陵江漫无目的地走着,或许是因为讨论过于投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对岸也丢失了万家灯火,我们只能走在古树掩映的栈道上,借着月光探路。
“要不要回去?”江边风势渐大,我把双手揣进口袋,再看李魄,也裹紧了他的西服外套。
“这边没有上去的台阶,只能继续走走看。”
我的不安随着行进越发强烈,好几次想提议原路返回,但一想到来路漫长,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
“马上就到了,地图上显示前面有条小道能通往马路,十六分钟路程,不过要穿过一个废弃公园。”李魄边走便拿着手机研究地形,很快就找到了最优解决方案,“你穿我外套吧,晚上江边冷,不该领你走这么久,我疏忽了。”
“不要不要,咱们快点走就行,上去之后打个车”,我赶忙推脱。他看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多说,只是同我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又走了四五百米的样子,一条小路惊喜地出现在右手边,入口还立了块生锈的铁质路牌,借着月光查看,依稀看见上面有“公园”字样,还有两只破损的白鹤浮雕。
我们两人顺着这条上坡路前行,其间李魄让我拉住他的胳膊,我也没有推脱,恭敬不如从命。朋友间不拘小节,赶紧走出这片江边湿地最为要紧。
大概又走了十分钟,废弃公园进入了我们的视野。这是山间一块平坦宽敞的空地,或许是不善经营,或许因为游客稀少,总是现在已经不再对外开放,只留下破落的游乐设施和健身器材,守候着这个公园的日日夜夜。
这种地方免不了让我想起看过的恐怖电影,安静的不见一丝生气,诡异的让我忘了自己是个天师。气温愈低,我心中惊悸不安愈发强烈,此时只想着赶紧离开此处,便用力拉着李魄的胳膊,向公园另一端的出口快步疾行。
李魄也很配合,反过来拉住我的手腕,侧身护在我前面。
突然,周遭那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接着,金属零件运转的声音钻进耳膜,吱嘎作响,在暗夜中格外突兀。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用以玩乐的老式转盘兀自开始转动,旁边一团黑影,是一只长耳长腿黑狗的背影。
吓我一跳,只是条狗而已。我松开捏紧帆布袋的手,正准备和李魄聊天来缓解这莫名紧张的气氛,没想到接下来一幕,吓得我根本说不出话。
我看见那条狗突然站定,再缓缓回头,纯黑的绒毛间扭曲地排布着一副五官,眼睛漆黑并且呆滞——我看见的,分明是一张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