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流年东逝如水,岁月以日子的形式奔跑。昔日的悲欢离合,昔日的爱恨情仇,昔日的云卷云舒,昔日的花开花谢终随着日子逝去了。大脑的记忆也如浪花击石,冲刷了很多棱角纹痕。倘把逝去的日子点墨纸笺,浅淡的记忆也许会如云烟袅袅升起。
终于把这本日记看完了,雅似乎又穿越了一回,似乎又回到了生女儿之前的那一个月。虽然都是琐碎事件的记录,但雅还是感受到了那时的心情、境况。那时好象还比较注重学习吧,尤其是英语,记得那个时候把新概念三每一课基本上都背了一遍,要知道,她亦多年没摸英语书了,连中学时学的英语也快忘光了。英语啊,从学生时代起,似乎边边角角的时间都用在了记单词上,可最终却还是一无所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别英语,再见却再不会如故,昔年的单词语句早遗忘于爪哇国。还记了不少诗词,记忆诗词是种美的享受,好象你置身于那景那美之中,是对前世的旧游,还是对今世的冀盼?雅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受过胎教的,应该是聪明的,因为她在娘肚子的时候,就已经每天听到读英语背诗词的声音。
雅感慨自己那时候还有那么浓的心思用在学习上,还能天天坚持记日记,一直记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在这之前,雅的日记都是随意化的,有感触了就记一下,没有就束之高阁,有时也感触满满,却疏于记录,白白流逝了吉光片羽,任由轻叹如烟飘起。
雅记得月子里也记了一本日记,是把那一个月子里的日常记录下来。这样做的结果是感觉后来眼睛受了点影响,手也有点麻,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实际上在月子里真的不能做事?
据说外国女人是不坐月子的,这可能与她们国家的地理环境,她们的体质有关系。她们不坐月子可以,中国女人不坐月子就容易落下毛病。可能中国女人的体质就需要坐月子,就需要细密、讲究,像在月子里面不能看书,多看书会把眼睛累坏;不能多做事,容易胳膊疼腰痛……忌讳、约定俗成,从古至今,多如无形的绳索。
雅生了女儿后那一两个月老觉腰痛腿痛,很有可能是因为在月子里老把衣服撩起来,露着腰喂女儿吃奶,最后落得个腰疼,俗言月子里受凉了,也是“月子病”中的一种。因为女儿老爱哭,雅得抱着她摇来晃去走来走去,久之便落得个腿疼,以致后来简直是痛得走不了路了。
以前的日记都是记得断断续续地,从来没有像生女儿之前那个月一样天天惦记。这一个月的日记,虽说像流水帐一样缺乏文采,但都是自己真实生活的记录,让雅宛如回到了当年挺着大肚子的时光。而今女儿已经会和她辩论了,甚至还辩过她,有时还会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记日记还是有好处的,那时有时候一天能写六七千字,毫不费力地就写出来了,而现在天天写三四千字,雅觉得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网上那些日更上万字的人,真不愧是大神也,有如神助)。因为日更一定字数算是个任务,让人不舒服,有点强制的意味。而那时候的日记完全是一种放松的心态,完全是一种自觉自愿,所以一天几千字下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写完了反而觉得心情轻松,好像卸下了心理上身体上的一个无形大包袱。雅在一个写作平台选择了日更,初更尚好,久之便有羁绊之苦。正如想心平气和地饮茶赏花,却突遭变故倏然立身急急去也。
中医院门口有很多人,医院大厅里面也有很多人,但是医院后院的这个小路反而显得有点幽静。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小径两旁是低矮的长青树,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影。雅拉着老公的胳膊来回走,因为她知道女儿出生的时候顺利,基本上没受什么大的痛,就是因为那时走动比较多。尤其是生女儿那天的白天,她和老公几乎走了一天,可能是得到了充分的运动,女儿才会那么顺利地生出来。所以人们说为了顺生要多走,这种说法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雅就这样拉着老公的胳膊不停地走着说着。上午的时候,她觉得这种阵痛还不是很强烈,但是中午以后,这种一阵接一阵的痛越来越紧密。雅拉着老公坚持在那个小树丛里来回走,走累了回到病房床上躺一会儿。
可是这种痛似乎从脊背底部沿着脊柱往上攀爬,它让人痛得睡不着。雅干脆起来继续走,走累了就坐在病房门外的不锈钢长椅子上。她和老公坐在那里,她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一会儿蹲下又站起。
雅在书上看到,说生产前的这种阵痛也就一分钟时间,挺过这一分钟就没有那么痛了,只是这一分钟过后痛又马上回来了。雅痛得额头上出汗了,可是医生说还要等,今天恐怕生不了了。
下午,小姨、妹妹和弟弟又都来看雅。小姨说起早晨为什么那么急切地让雅离开那家医院的原因。原来,雅经常去做孕检的那家医院门前摆了一个大花圈,当时大概是凌晨四点多吧,街上寂无人声,小姨猛一见这场景,立时心下大骇,觉得很不吉利。随后小姨给同事打电话,得知那家医院出人命官司了,有个孕妇生产时大出血,大人小孩都没保住。家属到医院闹,在医院门前摆了花圈,拉起了横幅,说医院草菅人命不负责任。
小姨看到花圈当时就觉得很晦气,拉着雅赶紧离开,不愿让雅看到。加之那天半夜时分,正是人酣睡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