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话语虽调皮,却犹如晴天霹雳。
我瞬间飘到那趴着的尸体旁,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穿着,让我整个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将他翻正过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双眼微闭,面无表情。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另一个自己,手足无措,我能接受自己死去,却接受不了这么看着自己的尸体。
想到闭眼前黑无常的利爪,环顾四周,想找到他,不出意外,正是他那一抓,直接要了我的小命。
果然,此刻的黑无常,又回到了我出门刚看到他的位置,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目光中却没了先前要杀我时的恶毒,反而有些踌躇不定。
“咋样,这地上的帅哥你可认识?长得可还行?不过他智商堪忧,这姿势摆的,还真是辣眼睛。”
师兄走到我身边,完全不顾不远处方才一击之下,就将他放倒的黑无常,一脸轻松地对着我说道。
“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你虽然没死,可眼前的这位还在,他那大锁链再甩过来,你怕也要变成我这样,我怕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我心想这师兄是魔鬼吗?我都变成鬼了,他还不忘开我玩笑,更何况在这关口,那黑无常指不定啥时候又甩着他那大黑锁链过来呢。
“不妨事,不妨事,这不还有你吗?幸好你的魂魄已离体,看来今天又得靠你了,咳咳......”
师兄很不在意的挥挥手,说完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带出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也不擦,看着不远处的黑无常,目光充满挑衅。
师兄的这模样,近似疯狂,更似丧心病狂,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冷酷和偶尔的顽皮之色。
可奇怪的是,黑无常对师兄挑衅的目光置之不理,目光始终看着我。
师兄更是无所顾忌,也不管我心中的不解,变本加厉的出声喊道:
“黑无常,你亲手将他置于死地,方才他的魂魄刚刚离体,你又急不可耐,想用拘魂锁抽散他的魂魄,现在怎么就忍住了?”
师兄挑衅完毕,又对着我说道:
“小零,你魂魄刚离体时,他就已向你出手了,你可还能抵挡?”
“本阴司根本没有取他性命,他的魂魄,是自行离体的。”
不待我说话,黑无常的话,悠悠传来,带着些许郁闷。
“不过,这小子的魂魄虽然有古怪,可我这拘魂锁下,万鬼臣服,除非他鬼仙,不然只能任由我摆布,刚才他魂魄尚未凝聚完全,我才失了手。”
黑无常说完,不再废话,黑色的锁链上生出参差不齐的倒刺,向我和师兄飞来。
我一看直觉头皮发麻,被这玩意儿打中,疼都能疼死。
师兄这次很不仗义,立马退到了我身后,与我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不过师兄此举正如我所愿,反正我已成了鬼,再害怕个锤子,大不了再死一次。
就如某影视剧的经典台词一样:
“打死他!”
“他不是死了吗?”
“再打死他!”
......
奇怪的是,自从我变成鬼,不但可以飞了,五官也变的异常灵敏,那形似狼牙棒的黑锁链,我总能预测它攻击的位置,自身的动作也是迅捷无比,不断腾转挪移之下,居然一次都未被击中。
眼见自己不但可以应付,而且游刃有余,黑无常数击未果之后,我又开始犯二,继续我生前的挑衅之举,又搬出咱的齐天大圣来嘲讽他。
果然不出所料,这黑无常不知怎的,就是听不得我说这个,一下又暴跳如雷,都顾不得甩锁链,大叫着向我冲来,还一边喊着:
“你们凡间的愚蠢之人,居然编出如此荒诞的故事来羞辱本阴司,说我等竟被一只猴子......,正是气煞我也!”
看着他被气成这般模样,我心情很是舒畅,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一边躲闪,一边绞尽脑汁翻看脑中记忆。
可思前想后,也没想出黑白无常被欺负的其它故事了。于是开始胡编乱造,大声喊道:
“喂,你也算是个阴间当官的,可我还听说那只猴子还曾坐在你头上拉屎,完了还管你借纸,这你也能忍?”
此话一出,黑无常稍微愣了一秒,待完全听清时,直接成了被捅的马蜂窝了,神色近似癫狂,动作更似孩童打架一般,横冲直撞,毫无章法可言。
我猜,他一定想扑到我,然后用他的拘魂锁链勒死我,或者锁链都懒得用,直接用双手掐死我。若是真有拔舌地狱,他一定毫不犹豫送我下去体验。
此时,黑无常和我,无不癫狂,他被我气的癫狂,我是因为自己死了,面对杀死自己的凶手,也想来一次最后的狂欢。
可我也没得意多久,正当我想再次出言戏耍黑无常之时,一道黑影突然神出鬼没,凭空出现,轻拂衣袖,就将黑无常掠到一旁,我也被震的后退了好远。
来人正对黑无常,留给我的自然只有背影,可她整个身体都罩在黑袍之下,只观其背影,分不清是人是鬼,更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不过,好似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性别,背影的主人刚一出现,一声清冷的女子声音便从黑袍中传出:
“黑无常,你和这无关的小子在此纠缠,是忘了此行的目的?鬼门马上关闭,还不快走!”
黑袍人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可作为听者之一的我,此刻感觉如沐春风,已然浑身酥软。
她的声音异常柔软,如莺声燕语,令人沉醉,在这静谧的夜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