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珊莎再次将皮皮扑在黄土里，连带鹿爸爸一并护住。
地底传来的爆炸声，以及半空坠落的泥土和爆炸碎屑物，眨眼间将人埋入地狱。在泥土里眼前一黑，像极了死神的亲吻。
带着短暂失聪的耳鸣从土里爬出来，真不晓得是从死神往网兜里漏掉的，还是与他擦肩而过时得了一张黄牌警告。
皮小鹿翻身从土起来，身上泥土簌簌地往下掉，她压根儿不管死神是什么，第一时间刨开再次被埋进土里的涂牛，拔军刀将他腕上个人终端芯片挑出来，腰包里摸出一支针管，消毒水泡一泡芯片将其打在右腕皮下。
她不经任何人同意，也不看任何人脸色，在众人半失聪耳鸣尚未过去之时，即刻点开通讯录给游击队队长发通讯留言：“队长，涂牛在侦察途中阵亡。我是他妹妹皮皮，跟他一起出城的。楼兰城在乱葬岗投下两枚坞弹，想必他们不会放过地下城，想办法转移平民出城。另外，楼兰城城墙被炸，城中或有内乱。即刻攻城！”
轰……轰！！
皮皮留言尚未挂断，远处炮声又炸出一团火光，在楼兰城城墙上。
“侦察分队全体听命！涂牛阵亡，现在由我接替侦察队小队长职务，代他完成侦察任务。战后功过赏罚，我一肩承担，兄弟们只管下狠手杀敌，为涂老大报仇。”皮皮眼泪没抹干净，就站涂牛尸体旁撂狠话。“不破楼兰终不还。今晚若不能进城，我把卫星搞下来，压砸垮它半座城墙。这些不要脸的理想人！”
她没留意，那句“不要脸的理想人”把云歌也骂了进去……
侦察分队那窝兔崽子，可能没经历过那么大阵仗的战事，卫星弹都怼了下来。涂牛阵亡后，没人敢撑头出来领队，皮小鹿这一呼百应的反倒迎来不少赞同的眼光。当然，也有眼红的，可能出于前方炮火太猛，也不敢站出来充炮灰罢了。
游击队队长的通讯请求，很快发到涂牛个人终端上。
“队长，您好！”接受通讯请求，皮小鹿提起涂牛，嘴一瘪，眼泪就掉了下来。说要代涂牛执行任务，莫约也是强撑的铠甲。“我是涂牛妹妹。我哥哥……已经阵亡。”
“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您节哀！同时感谢您对地下城游击队的信任与支持，但我们有自己的管理制度。曾仕贤是否在您身边，请他接听通讯。”队长板正严肃的声音，字字都是命令。
“曾仕贤，到。”曾仕贤隔着埋涂牛的土堆跟通讯里的队长报道。
“从现在开始由你顶替涂牛，继续执行侦察任务。随时保持联系！”队长的命令仍然板正，仿佛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固定模式。
“是。”曾仕贤答应一声，蹲下扒泥土将涂牛尸体掩埋起来。起身整队，重新开始侦察行动。“侦察分队，整队集合。报数！”
队长挂断通讯后，没让皮皮归还涂牛个人终端芯片。皮皮将其当遗物收下，趁侦察分队集合的空档悄悄给队长写简讯过去：“我跟西城人在一起，他们也打算攻城。路上联系，或有机会合作。——皮小鹿”
简讯回过来，有且仅有两个字：“同意”。
那边背着皮皮的鹿泽夕也在讲通讯，跟他夫人蒂凡尼。“女儿没事，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楼兰官方在乱葬岗投下两枚坞弹，西城人和侦察分队伤亡都很惨重。你跟医院申请，带队随游击队出征吧，我担心他们这一趟也不轻松。路上注意安全，尽可能转移周边平民出城。这一次，他们可能不会放过地下城。”
“嗯，你也注意安全。”通讯里，蒂凡尼的声音带点哭腔，尽可能压制住不让孩子他爸听出来。“不管是否能够进城，你跟女儿都要平安回来见我。”
“我一定带女儿回来见你。亲一个？！”鹿泽夕隔着通讯索吻，听得皮小鹿耳朵发烧。
皮皮：“……”
老爸，这大庭广众的，你俩可以低调一点吗？
她没空品老爸老妈的狗粮，跟曾仕贤说一声“路上联系”，拽上通讯还没挂断的老爸，跟珊莎追了杨子过去。
楼兰城上第二炮将城墙断炸缺，比第一炮炸穿的缺口低两百多米。城里的机械兵秒乱阵脚，七八门重炮推到缺口处，将它当垛口使用。
皮皮中途停下来，趴坟堆上往楼兰方向眺望过一眼，没瞧见云歌的首级，她也没再理会。
倒是珊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浅笑里说不尽几分轻蔑，眼尾余光觑向楼兰那边的。
密道出口坐标很快被找到，整座坟墓坍塌下去，出入口豁豁然露在坡地上，半点神秘感都没有。两处弹坑都在附近，周围放射状炸开的泥土和爆炸碎屑，都说明坞弹坠落地点就在这里。
“有人出卖了我，还是有人出卖了朴心蓝？”皮小鹿脚心里一阵寒凉直往上窜，在天灵盖儿上一凝，冷得她全身直哆嗦。
“可能都不是。”珊莎军刀拔出来，牵过皮皮右手，将她腕上的个人终端芯片挑出来，装手枪里一枪打出去。“别想着里应外合，让地下城游击队炮轰缺口。地下城有那样的跑吗，还是说他们有百发百中能轰爆机械兵团炮台的技术？”
“没有，就别什么人都相信。心眼儿直的死得早，你哥哥就是个例子。”
皮皮低垂着眼眸，不说话。
西城人和达米诺斯都已进了密道，密道暴露，很可能陷他们于危险境地。
珊莎却不以为然，“放心，杨子和达米诺斯能应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