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汀愈去了二皇子府,刚好是那边季霖已经是把人都给问完了话了。
曹汀愈到了之后就坐在那凳子上,手里捏着季霖递过来的统计的纸张在看。
季霖是有感觉到曹汀愈走了一趟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但是这样的话他自己放在心里想想也就好了,自然是不会提出来。
见曹汀愈细细的一行一行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他,竟然是真的找到了两个“看去”还挺有嫌疑的人。
要说是看去,是因为曹汀愈当然是知道罪魁祸首是什么人,而曹汀愈找到的这两人,只是拿出来看,会让人觉得有一些嫌疑的角色而已。
而曹汀愈这会儿要找的,就正是这样的人了。
曹汀愈点了这两人的名字,然后叫剩下的人回去,既然是要查这二皇子府里头的案子,自然不能是只有他是季霖两个人在了。
虽然说东厂素来都是以公允著称的,但是若是轻易的下决断,说不定还是会遭人诟病的。
虽然曹汀愈自然是可以做到“目空一切”的,就算是有人提起他也就当做没有这件事儿好了,但是如今到底也是受制于人,他不好给人留下任何的话茬和把柄。
曹汀愈要么就是不做,若是做了某一件事儿,肯定是会足够谨慎。
所以,他这会儿自然就是留了管家在身边。
他清楚的很,这会儿留下管家在身边,他问的这些话,与其说是给管家听的,不如说是问给二皇子听的了。
“这里面写,你们在任二皇子的谋士之前,都是偏远的县城居住?”
“是。”两人说话虚弱,摇摇欲坠的样子,“得二皇子赏识,故进了二皇子府。”
“若是在偏远的地方,这一进京城就遇上了二皇子殿下,看来你们运气还真的是不错?”
“得上天垂怜罢了。”其中一个瘦一点的男人开口,然后又低着头说,“二皇子对我们有收容之恩,这辈子愿为二皇子殿下肝脑涂地。”
“这话倒是不必在我跟前说。”曹汀愈打断他,然后笑了笑,“只要是二皇子知道了你的忠心,也就可以了。”
瘦子不吭声了。
曹汀愈又问,“说是在茶馆里面和人辩论,叫二皇子给听见了?当时便就邀了二位入府?”
“是。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那看来二位口袋也还算是富裕?”
那瘦子又开口了,明显是比起另一个同班来说,他更占据了要开口的地位,“大人说笑了,我们不过就是小地方来的人,能得殿下接济已实属不易,哪儿有什么富裕一说呢。”
曹汀愈笑意越发的是浓了一点,“二皇子殿下出入只怕都是不错的茶馆客栈,总不会在街边喝茶吧。两位既然是可以和二皇子殿下碰见,想来肯定也是一家不错的茶馆了。”
两人顿住,暗自对视一眼,都不敢吭声。
心里只想着这东厂的人到底是东厂的人,竟然是如此的敏锐,只单单的从他们的出身和如何进入二皇子府这两点,竟然就是能有所察觉和怀疑了。
到底还是他们不够谨慎了点。
曹汀愈话到这里,自然也就不会继续追问下去了,给他们一点时间,叫他们自己回去做点准备,这样才有希望要露出点什么破绽来才好。
他笑了笑,然后随意的挥了挥手,“两位回去歇歇吧,我看是再不休息,这转眼就是要躺下了。”
两人原本就也没能喝上什么药,这会儿看着身体不适也是正常。
曹汀愈看了一眼管家,见他神情严肃,眼神正是牢牢的盯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
曹汀愈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然后就站了起来,“好了,今天就先查问到这里了。”
管家立刻回神,低着头,“辛苦大人了。”
“陛下的吩咐,何来辛苦。”
管家话里还有试探,“那大人是觉得,今天可是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当然有,管家在边上听的一清二楚,我听到的和管家听到的也都是一样的,至于要怎么判断和理解,想来管家也有自己的想法。”
管家立刻就说,“老奴是个没见识的人,怎敢在这种大事儿上多嘴呢?”
曹汀愈笑了笑,并没打算就这个话接下去,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季霖,“走。”
季霖跟着曹汀愈就出去了。
只剩管家眼底沉沉,转头就去了二皇子的院子。
今天他自然不是白来的,既然是曹汀愈已经是当着他的面露了这么些口风了,他也自当是要一五一十的都转述给二皇子的。
二皇子听了之后,直皱眉,“你是说,他怀疑那两个人吗?”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可是到底就是留下了这两人单独询问,这话里话外又有不太相信他们话的意思,依老奴看来,只怕是有所怀疑了。”
说实在的,二皇子这府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就是这些谋士什么的,也是数不胜数。二皇子压根就是不会记得到底有哪些人,而这些人又分别是以什么方式入府的。
所以当管家提起这两个人的时候,二皇子甚至还是觉得特别的生疏。
他皱眉,“既然曹汀愈都已经是给了暗示了,你便是着几个人盯着他们俩,他们若是心里有鬼,只怕是造曹汀愈这样一炸,少不得是要慌乱起来,到时候只怕就是会露出马脚来。”
管家明白了,他小心的看了一眼二皇子,见他脸色还是几近惨白,不知怎么,竟好似中毒最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