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我跟夏夏热火朝天地布置着海漂的新房间,这房间还真的只是个房间,四面白墙,新床放进去还是显得空荡,我从家里搬了好些以前爹做多了闲置在工房的小家俱,才勉强像个家的样子。夏夏还学着我房间布置的样子,非在海漂房间的窗前也放了个窄案头,这样从外面就可以把东西通过窗户放进来。
韩三笑基本没帮上什么忙,不过也没来添乱,一门心思全赖在那个打不开的八角盒上,像个傻孩子一样时而摇摇,时而瞪着它疵牙裂嘴,时而又气得张牙舞爪,但愣的就是没能打开它。
这章师傅也是奇怪,把哑铃装在一个这么神叨的盒子里,韩三笑研究半天都打不开,还指望脑袋平长的我能打开不成?
收拾完了,我跟夏夏一人一张躺椅地瘫着回劲,海漂还在新奇地装饰着自己的房间,不知哪里拾来一个酒瓶子,擦得干净摆在窗前案上,细细地往里头簪了一枝从树上刚折下的桂枝。
这一堆人里头,倒是他最精致。
韩三笑终于生气了,恨恨地将八角盒放在了桌上,道:“折腾得老子头痛,睡觉去了!再见!”
夏夏卟噗一声笑了:“三哥与这盒子斗半天的气作啥?送给章师傅打开就行了呀。”
韩三笑较真道:“不准!我昨天才跟那老匹夫拌过嘴,要是让他知道我打不开他区区一个破盒子,下次还怎么挺腰直背地跟他吵架了?不准!丢不起这脸!”
夏夏无奈地耸了耸肩,海漂理着宋令箭檐下架上放着的书卷,看着韩三笑微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我觉得他的神情动作跟宋令箭都像极了,虽然宋令箭总是冷着绕脸,而他脸上总是带着笑,但更深处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海漂道:“我说我来,三哥你又不让。”
韩三笑更是气得跳脚:“让你这无知小子帮,不是更丢脸!我回去睡一觉,等我有精神了,打开他就眨眨眼的事情!”
我们都很认真地点头,生怕再有什么置疑的表情就会把他气得着起火来。
“燕老板在么?”人没进来,已响起了声音,是熊妈的声音。
我马上站起迎接,熊妈已带着好些家丁进院来了,家丁们抬着好几个大红箱子,沉沉地放在了我院内。
我奇怪道:“这是?”
熊妈道:“小姐说这些绣品样式不喜欢,实际绣出来的跟图纸上效果有差别,让给退回来重做。”
夏夏马上道:“一般来说实际效果要比图纸效果更加出彩,郑小姐是哪里不满意呢?”
熊妈道:“她说这金线绣得太密,显得太过厚重,看着觉得喘不过气来。”
夏夏笑了:“这倒是新鲜,向来都是别人担心金线太疏难显富贵,这郑小姐倒是嫌起金线太密来了。”
我知道郑小姐的用心,碰了碰夏夏,对熊妈道:“行,郑小姐要是嫌密,我们重新排过金线支数再绣——绣图什么的不需要变吧?”
熊妈冷冷道:“不用。这拆废下来的金线开销,我们也会支付的。劳烦燕老板了。”说罢转身就要走,我叫住了她,多问了一句,“请问,郑小姐还有其他吩咐么?”
熊妈道:“只说了这事。燕老板先将这些改好吧,夫人最近不在府上,不再会有其他事情改动。”
“上次郑小姐说,现在绣品的事情,她会遣人跟我来说……”
熊妈不耐烦道:“这几天她即便有事也不会有闲功夫谈这事。燕老板只专心做好绣品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事情少问为妙。”
不知道为什么,熊妈这次的态度很冷淡,好像对我怀恨着什么一样,我又没地方得罪她,平时对她更是客气礼貌。
海漂也感觉到了熊妈的敌意,合上书本站了起来,像是要为我撑人气一样。
熊妈这才发现院子里还坐了个男人,看了看海漂,一脸惊恐地退后了好几步,嘴里碎念:“邪门!”
“哎——”夏夏不满地开了口,熊妈却打呼都不打一声地快步离开了。
我转头看了看海漂,他微笑着看着我,看着门道:“飞姐,门没斜。”
我笑了,听不懂最好:“是啊,门没斜,我看她的眼神斜了呢。”
夏夏开了红箱,点算着里面的绣品,开心道:“正好,这十七件里头数郑府的最多,郑夫人与熊妈又不是好哄劝的人,正愁着郑家绣品怎么要回来,这下他们自己送回来了,不仅没要赔金线,还说要多给差工费。”
“恩,那你先理出来,看看是不是跟金绣有关的都在里头了。”我有点心烦意乱,忍不住咳了起来。
夏夏笑道:“东西都在这儿还怕飞了——飞姐你别急,我会都处理好的。这金线邪门的紧,你身子不好别去折腾。我先去趟药房,照着宋姐姐的方子把药抓来,晚上先试煎一药,明天就能顺便出药给你喝了。”
我忍住了咳,生怕她看到我骨血深处无药可救的虚弱,强笑道:“行吧,歇会出去跑跑吧,有糖葫芦的话多买几串回来,我突然也想尝尝甜。”
“恩好呀。”夏夏利利索索地回房准备去了。
韩三笑被八音盒折腾得烦了,起身道:“我也去我也去。”
院里只剩了我跟海漂,我正要开口,海漂笑着看向我了,道:“飞姐有话么?”
我鸡贼贼地笑了笑:“没有,就是好奇,想问问你们这几天出镇都上哪去了?”
海漂指了指镇外的方向,道:“外面。”
我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