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这个南方的沿海城市,冬日自是没有暖气的,空气又冰又干,冷风好像一个举盾提矛的士兵,等待着好时机从没有防备的人的宽大的袖口钻进去,好让人们的手臂上爬满鸡皮疙瘩,骨髓里灌满冰凉。没有人喜欢待在无物遮蔽的地方。
今日是周六,下午学校只安排了两堂课程,而李烨磊又留校补习数学两堂,林筛子便约着同桌陈帆去喝奶茶。陈帆沉默了许久,犹豫着想要说什么去不知道怎么开口,吞吞吐吐,“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筛子把头一歪,嘴角一咧,“好。”
放了学后,陈帆便拉着林筛子的手穿过大街小巷,在曲曲折折的两排老屋弄堂的尽头觅到一家看似破旧周围的爬山虎却欣欣向荣的两层小店。林筛子被眼前的店深深地吸引住,指着店名念着:“颠沛流离”。又像个小孩一样欣喜地回头问陈帆:“这是什么店?”
“一个挺安静的酒吧。”陈帆抬起头,看着老屋墙上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牵起林筛子的手爬上了铁台阶,陈帆的内增高踏在台阶上发出了“咚咚”的声音。来到店门口,林筛子迫不及待地推开玻璃门,里面的灯光带着些许的灰色,在每张单独的桌上摆着一盏很小又昏暗的灯泡,在吧台的天花板有着一盏极亮的led灯,好像整间屋子的光辉都集中在中间的吧台。听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吧台老板回头看见了陈帆,陈帆就一动不动地看着老板,林筛子打量着老板,老板看起来年纪不大,方才二十出头的模样。老板回过神,招呼着林筛子和陈帆:“阿帆带朋友来了。”
陈帆习惯性地把眼睛朝天花板一翻,挽着林筛子走向了吧台,一手还挽着林筛子的胳膊,一手肘子抵在吧台上用手掌撑着自己的脸:“介绍一下,我朋友林筛子。”
“林筛子,这个是王晓。”
林筛子拘谨地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依旧保持微笑,“老板好。”
王晓看着眼前的姑娘,爽朗地笑着说,“我一直以为我们阿帆生得腼腆,不喜欢和别人交谈,甚至不喜欢和别人走太近。她总没事就到我这里玩,这么多年,你是她第一个带来这儿的人。”
林筛子表面上不好意思地笑了,内心暗自琢磨着这一番话的意思。陈帆瞪了王晓一眼,粗着声音,“林筛子不喝酒,我喝。”王晓摇了摇头,依旧温和地说,“没有。”
陈帆又翻了一眼。林筛子有些尴尬,王晓发觉了,便同林筛子说,“她一来我这儿就原形毕露了,就这么一副讨人厌的模样,他当你是闺蜜,当我是哥哥,才把这任性的模样给我们看,寻常人想见可都见不着这副风光。”说罢,林筛子便同王晓笑了起来。陈帆也不在僵着一张脸,她皱紧眉头,佯装不乐意,用一只手指指着王晓的鼻尖,“你,少说两句。”另放在吧台上,对林筛子说:“我去趟厕所。”林筛子伸手将吧移到吧台中间,点了点头:“好。”
“我三年前来到这里开了这间酒吧,阿帆便来光顾这儿,那时候她也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图这儿安静,便三天两头到我这,来来往往我和她便做了朋友。”王晓把一杯鲜榨橙汁放在林筛子面前,笑着抬起头看门口“正在营业”的牌子,“我时常同她说,让她带着朋友来玩,她说她没朋友,她虽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但内心也是孤独怕了。”
林筛子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多次陈帆想与自己说些什么,可是总犹豫着吞吞吐吐,后来从嘴里说出来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她应该很早就想带自己来这个属于她真实模样的地方,只是她不善于表达。
想到这儿,林筛子露出兔牙,开心地啃着吸管,把吸管咬得皱皱的。回来的陈帆看见她的这副模样,翻了一眼却无奈地笑了。
颠沛流离是个好地方,没有烦恼,又安静。
“林筛子,你觉得王晓怎么样?”陈帆兴致勃勃地问林筛子,林筛子上齿咬着下唇,思考了一番,“王晓哥长得好看,性格又温和。”
“我喜欢他。”陈帆像个小孩子一样憋着满脸的欢喜,露出嘴边的两个酒窝。林筛子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哦……”继而又板着一张脸,撅了撅嘴,“知道。”
“你怎么知道?”陈帆惊讶。
“我又没有眼瞎。”林筛子用下唇没过上唇摆出无奈的表情。倒是陈帆一个人自语,“每天刚见到他的时候,我都觉得挺烦的,不过同他说过几句话之后心情总会变好。”
林筛子含着笑点了点头,牵着陈帆的手穿过来时的大街小巷,忽然陈帆情绪又低落了起来,又变回面部僵硬心事重重的模样,林筛子正捉摸不透的时候,陈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抬起头看着林筛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筛子又思索了一番,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陈帆抬头看着右边老屋上的屋檐,“难怪你不能理解我,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不知道。”林筛子干脆利落地回答。
陈帆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解释的,像我,我认为是志同道合,或是经历的幸福或是痛苦有一定的相同之处,才能置身考虑,在这种条件下产生的情愫有一部分便是喜欢。”
林筛子看着陈帆,虽然依旧面部僵硬,可是眼睛里流露着一种向往的神情。林筛子便想着她会在向往、期待什么。
正想着,两个人听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