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再把它戴上吗？”
秋叶白忽然问道。
一双明眸，静静地望着东方朔。
东方朔暗自叹了口气后，也没有多言，便从她手中接过了面具，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看着此刻已经戴好了面具的东方朔，秋叶白不知为何就笑了。
她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龙脸面具，但如此神态动作，却像是在抚摸着东方朔的脸一般。
面具之下，东方朔张了张嘴。
毕竟这样的状况，也是令他略感尴尬。
“看，好像下雪了。”
可还不等东方朔开口，秋叶白却忽然收回了手，同时站起身来，立刻赶到窗边将身子从窗口探出了几分。
而看着她这般突然的举动，东方朔也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于是换做了一声太息。
叹罢，他也是起身，后一步来到了窗边。
秋叶白将手伸出窗外接了几片雪，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雀跃的样子。
但当她将手又手又收回来的时候，屋内温暖的热流便是迅速将她手上的几片雪花消融，不禁在她欢笑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惆怅与惋惜。
不过，她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很快便又抬头望向了天空。
此时，东方朔看着她的侧脸，感受着她仍然天真烂漫的样子，面具之下也不禁是会心一笑。
“徐州的冬天真是奇怪，帝国南边两个多月前便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如今冬天都快结束了，皇城却才将将开始下雪。”东方朔道。
“皇城想来温暖，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雪了呢。”
秋叶白仍然看着窗外纷纷扬扬地雪，而如此说道。
时间推移，雪越来越大，逐渐在窗外的地面、树梢上开始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而秋叶白望着雪景，东方朔望着秋叶白。
片刻后，东方朔则才是顺着她的视线，向外望去。
他心中想着，她或许已经忘掉了面具的事情了吧。
于是，东方朔便抬手，想要摘掉面具。
可手刚刚靠近面具，甚至还未碰到，他就感觉到手肘处的袖子被拉扯了。
他低头看去，正是秋叶白拉住了他的袖子。
“不要摘下来。”
东方朔还未开口，秋叶白便已是如此说道。
她的语气略显微弱，甚至让东方朔感觉，其中似乎还有着几分祈求的意味。
这不禁让东方朔心绪一落，便放下了已经靠近面具的手。
“好，我不摘下来。”
东方朔道。
得到了东方朔的保证之后，秋叶白才是松开了东方朔的袖子。
但她的手才刚一松开，只稍稍迟疑了片刻，她便又立刻伸手揽住了东方朔的整条胳膊。
屋内湿热，况且两人修为不低足以御寒，所以两人的穿着都相对单薄，此刻双方都能够轻易地感知到对方的体温，而东方朔更是十分明显地感知到了女子身体的柔软，以及一阵淡淡的芳香。
面对着秋叶白突然的举动，东方朔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可还不等他多言，秋叶白的脑袋便已经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的身高正好合适，秋叶白的头也刚好能够依靠到他的肩膀。
而后，两人向后坐到了床沿上。
不过即便坐下了，也仍然能够看到窗外的雪景。
“你说明天醒来的时候，世界会不会是白花花的一片？”
良久之后，秋叶白才终于开口问到。
东方朔看着窗外，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便道：“一定会的。”
“我好想去玩雪啊。”
她说道。
东方朔一笑：“谁大晚上的出去玩雪啊？”
“我说明天早上啦。”
“那就玩咯，皇城应该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吧？”
“是啊，我记得上一次，还是我去灵域之前吧。”
“那倒是，灵域里四季如春，也不会有雪。”
东方朔说罢，心中也稍稍平静了几分。
尔后，秋叶白问道：“你会陪我去玩雪吗，明早？”
东方朔听罢便是一笑：“当然会，如果只是玩雪的话。”
“什么叫当然，你不会突然消失吗？”
秋叶白问道。
此时，东方朔能够明显感觉到，秋叶白抱着自己的力度，稍稍加大了几分。
而面对着这样的问题，东方朔脸上略有动容，因为他是真的会离开的，只不过不是明天而已。
“我就住在皇城里，离秋府也不远，这你是知道的，我若是突然消失了，我能去哪儿？”东方朔如此回答。
他没有给以否定，却也没有肯定。
秋叶白静默了片刻后，道：“你说过你来自徐州之外，你离开了家乡，就不会想念家乡吗？”
这个问题，让东方朔稍微一顿。
“会啊。”
他终于还是如实回答。
秋叶白沉了口气，道：“走的时候记得要和我说一声啊，今夜之后，我们并不是要形同陌路，对吗？”
东方朔嘴角微微一勾，但其中的情感却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他复杂的情绪，倒并不是完全因为秋叶白，而是突然想到了纪昭宁的不告而别，尔后，更想到了他自云海而来至今半年的点点滴滴，若是他有一天忽然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着实难免令人会有些感慨。
“对。”
于是，他便如此答道。
忽然，秋叶白生出了白皙的玉手：“拉勾。”
东方朔轻笑出声，便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指，与之相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