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到底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消失？
柳清雅在很小的时候，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好奇，那时候她是期望可以的，这样才能够把不想要被记起来的东西统统的删除干净，直到十几年的时间过去，某些曾经想要被遗忘的东西依旧盘旋在脑海当中，并以梦魇的方式，每天晚上重新的播放一次。
做错事情的好端端的生活在大宅子里，身边有妻子和女儿围绕，在外更是声名显赫的柳先生，而她却被从小折磨到大。
看来不仅记忆不会消失，就连仇恨也不会。
柳清雅扶着额头，目光复杂的盯着图纸的一角发愣，在哪里，有一个黑色的污渍，先是在绘制时不经意之间甩上的墨点，没有被仔细的检查就做为初稿被送了过来。
按理来讲，只要有了这一处的污渍，整张图纸就都不能再用了。
就想是妈妈对于刘从云一样。
一张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的女人面孔忽然浮现在眼前，柳清雅藏在桌子下面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她的眼睛瞪的老大，里面隐隐有血丝浮现，若是现在方眉注意她的话，只怕是要看到一张被仇恨占满了的脸。
“柳清雅。”方眉愣了好一会儿，本想要直接离开，犹豫了会儿，还是挪着脚步向着办公桌的方向蹭了蹭，“如果有什么工作的话，可以交给我，你不舒服可以去休息一会儿。”
方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像是来自无比遥远的地方，她们之间明明不过一个办公桌的距离，却似乎是隔绝了大个遥远的时空。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清醒重回大脑的时间比想象当中要慢得多，以至于在方眉的眼里，就好像是柳清雅被图纸的某一部分牢牢的吸引了注意力似的。
是很精彩的设计？
方眉一时有些好奇，在图纸和设计方面，柳清雅对她一直没什么避讳，她忍不住向前探过头去，眯着眼睛顺着望去。
那里，不是一片空白吗？
不对，好像确实
是有什么画面的样子。
是一个黑点？
方眉现在是彻底摸不透柳清雅的想法了，不过是一个技术失误，拿回去毁掉重新的送一份过来就好了，难不成是在因为失误在生气？
可能其他的行业不会理解，但方眉清楚，做设计的东西，细心是做基本的标准。
“需要我去粉碎，然后重新换一副吗？”
像是灵魂飞出天际，而又慢慢的回到了身体当中，整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柳清雅深吸口气，揉着发疼的额头对方眉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在想其他的事情。”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有些事情一但开始接下来就变得轻松不少，原本一句关系的话说起来都要和理智较上半天的劲，现在轻飘飘的，她甚至想着要不要去问问谁带了头疼药。
“是吗？”
柳清雅摸了摸脸，触感有些微微的凉意，知道现在提不起神来，若是晚上去柳家的话，还真的不能就这副样子。
“你手里有什么着急要完成的工作吗？”
方眉不懂她的意思，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
“那跟我上街吧。”柳清雅起了身，到衣架旁拿起外套穿上，“我晚上有点事情，陪我去买个衣服吧。”
“好..好的。”
明明是方家的大小姐，被无数人捧着疼爱的存在，就连暴脾气的哥哥，也对唯一的妹妹是宠爱到了骨子，不过估计方彦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骄纵任性的方小姐，竟然也有因为当个跑腿小助理而感到开心的时候。
能跟着柳清雅一起出去，还是上街这种私事，于情于理中，方眉都不应该高兴。
她甚至可以将工作证排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告诉柳清雅，现在是工作时间，而她并不需要连私人的状况都要进行协助，况且柳清雅还是她的情敌，晚上的事情怎么想也不会和涂枞闫没有关系。
还有可能柳清雅上街打扮，就是
为了给涂枞闫看。
帮着情敌选衣服，开什么玩笑？
“我觉得这件不错。”
方眉拿起了一件纯白色的套装，类似西装款的修身上衣，可以恰到好处的衬托出纤细的腰线，领口采用了较低的设计，下半身则是直到小腿的包臀鱼尾裙。
她觉得这一件很是不错，既能展现出女人的性感，又偏偏用了最矜持的颜色，两者结合起来，在加上西装款职业装的风格，只要是被可以驾驭的人穿着，绝对是一件完美的服饰。
“确实不错。”
柳清雅赞许的点点头，她和方眉的审美很像，这件衣服确实是好看，不过却并不适用于今天晚上的活动，去柳家，可不能穿白色。
将衣服递给了服务人员，柳清雅又拿起了一件黑色的套装，和方眉选的有些相似，同样是修身款，唯独下半身是伞裙的设计，方眉不经意之间瞥过来一眼，好奇的问：
“你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差不多。”柳清雅被她问的心情极好，看着方眉是越来越顺眼。
就算是觊觎着他老公的女人，比起柳娇娇来，方眉实在是太过的单纯又正直了，单纯到能在公司里安安稳稳的当一个泡咖啡的小助理，正直到许久没见到涂枞闫也没有主动去找的意思。
感受到从柳清雅身上传来的善意，方眉有些莫名其妙，她耸了耸肩，跟着结了账的柳清雅的出了门，她们还有下一站目的地。
一下午的时间，从买衣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