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三等兵杨婷婷这样想着，垂着一双有些肮脏的小手悄悄的搓着上面的油污和灰尘，试图让自己干净些，她是一名指派给中尉的勤务兵，今天刚到，对于目前的形势、战地信息和七号高地上的最高指挥官中尉长官都是一无所知，甚至包括中尉的姓名，在她到来后的几个小时里，中尉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命令，倒是阵地上还留守的十四名战士和跟她一起到来的六名支援女兵吩咐了她一些杂事做，本来她不必听从这些人的主意去干那些体力活，但杨婷婷总是觉的自己是新来的，应该给别人个勤快能干的好印象，于是忙里忙外了几小时，一直等到中尉把她叫了进来，但等杨婷婷进来后，中尉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直都在发呆，并几乎是慢动作和无意识的穿着他那身和自己的手一样肮脏并满是破洞和磨损的作战服。
犹豫着走近了些的杨婷婷忽然注意到，中尉眼神很是阴郁，似乎还有绝望，那让人触目惊心的绝望里还带着些冷漠的凄厉，这让本来想着中尉的衣服够脏了，应该不会嫌弃自己的手脏，打算上前去帮助他的杨婷婷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中尉右手少了三根指头，左手只剩下半边，还少了一条腿，虽然都带了假肢，但活动毕竟不灵活了，穿件衣服都很是艰难和极为的缓慢，杨婷婷觉的自己有义务帮助他，可是看到长官的眼神后，杨婷婷身子都颤抖了下立刻止住了脚步，敏感的她已经察觉到，中尉已经不打算活下去了，他的身体周围都笼罩着死亡的灰暗气息。
这并不没有让杨婷婷感觉到意外，这种情况她见过不少，经验告诉她，对于这种人保持距离才是最重要的，谁也不知龗道连死亡都不在是障碍的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悄然后退了一步后，杨婷婷打算退第二步时却慢慢的停下了脚步，中尉的绝望还是感染了杨婷婷，这让杨婷婷也忽然有些感伤起来，也有些无所谓了起来，因为杨婷婷想到了一件事情：连阵地的最高指挥官都居然是这种状态，那么七号高地还有可能守住吗！？战败的结果只有死亡，既然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有可能！？能死在自己人手里或许也是种幸福不是吗！？
作为指挥部临时挖的小山洞里，气氛和环境全是压抑、阴冷和潮湿，杨婷婷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并且越来越急促，也不知龗道过了多久，中尉终于穿好了自己的作战服，伸手去摸自己和作战服几乎一样破烂的军帽，缓缓带上后，这才抬头并转向，从并不大的洞口遮着一块破帆布的缝隙透露过来的微光终于照亮了一些李中尉的脸，原本只能看到中尉一些侧脸的杨婷婷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下，再次微退一步，中尉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半边脸一片的血肉模糊，模糊中的那一只眼睛全是狰狞的灰暗，甚至在往下流着黑红色的液体，应该早就瞎了，并且中尉半边脸上的伤应该是被腐蚀的，受伤不超过三天还没有经过任何处理，杨婷婷既为中尉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面容而感到恐惧，也震惊于不知龗道中尉为龗什么能忍受如此的痛苦而无动于衷。
“抱歉，你是新来的勤务兵吧，没注意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七号高地还习惯吗？不过也没什么必要去习惯它了，这里没什么可以让人留恋的，你在听我说话吗？”
“对不起，长官！”杨婷婷想不明白中尉是处在什么状态里，回过神来时才注意到长官正在对自己说话，不由很是慌乱，来之前她只接受了两天的训练，连军礼都做不好，想起来要行礼后也是四不像，更是没听清刚才中尉在说什么，杨婷婷以为自己要惨了，冷汗都下来了，因为中尉已经有借口处罚自己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杨婷婷简直不敢想象！
可中尉看着有些失措的杨婷婷只是很空洞的笑了下，多少有些凄惨的笑了一下，然后对杨婷婷说：“和你一起来的是六名女兵吧？你们受了多久的训练？够三天吗？”
“二天零二个小时，长官！”杨婷婷适应了下后驱赶了自己的恐惧勉强大声回答了中尉的问题，同时也记起来了自己应该立正站好。
中尉看着忽然站的笔直的杨婷婷，随手还礼然后摆了摆手叫了稍息后停顿了下：“你去外面，叫今天新来的女兵们都进来，嗯，记得让她们带上武器装备和补给物品。”
“是！长官。”
杨婷婷心里担忧着不知龗道自己的最高指挥官会怎么折腾自己和自己同行而来的女兵，但还是高声答应了中尉的命令，因为不服从命令就死！立刻死！
杨婷婷走出小山洞，外面的天色依旧阴暗，已经快傍晚了，气温很是寒冷，杨婷婷打了个哆嗦，但还是轻出了一口气，因为不用面对令她感到害怕的中尉长官了，虽然只是一时。然后杨婷婷微微瞄着腰在残破的防御工事里穿行去通知中尉要求集合的六名新到女兵。
然而已经被分配了作战位置的女兵们一个都不在战位上，甚至包括以前剩下来的士兵，杨婷婷有些疑惑，七号高地现在就是前线了，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这样玩忽职守可以被立刻处死的！怎么如此大意？
杨婷婷狐疑着继续在蜿蜒的坑道和战壕里穿行，抵达原本的士兵食堂，一个挖出来的大点的山洞附近时，杨婷婷知龗道士兵们都在这里了，从遮掩洞口破毯子的缝隙里，透出了些黄色的微光，那是蜡烛的光亮，同时里面也有嘈杂声传出，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