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然后沈五少爷被人拽住了胳膊扔到一边,沈舒念被他从水缸里拎了起来。
沈舒念剧烈的咳嗽着,感激的看着许淮书。
“许淮书,你少管闲事。”沈五少爷走路有些虚浮。
“沈老爷让我看管好你们。”许淮书冷声道。
“呵,你不过我府上是个门客,和这个贱人一样,”沈五少爷不屑的道:“都是我们沈家的一条狗!你是公狗,她是母狗,哈哈哈哈!”
沈舒念此时已经停止了咳嗽,狠狠的看着沈五少爷,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她是你的童养媳。”许淮书冷淡轻蔑的看了沈五少爷,他才是公狗。
“呸!”沈五少爷恨到:“我才不想娶她,晦气!”
“你别以为你在这里出尽了风头,有多了不起!”沈五少爷指着沈舒念道:“我爹说了,你心思太野了,还敢偷偷看书习字,回去就把你关起来,直到你认清楚该怎么做一个安分守己的童养媳为止!”
“你说什么!”沈舒念只觉得浑身冰冷彻骨,她万万没想到表面上对她赞善有加的沈老爷背地里是这么打算的!
她的内心破灭了,她原想着依靠自己的能力,让沈老爷以及整个沈家宗族刮目相看,为自己绸缪到更加有力的筹码,然后一步一步绸缪更多……彻底摆脱童养媳这一令她感觉屈辱的身份。
谁知,她算来算去,却算错了。是她高看了沈老爷,也高看了沈家宗族!
沈舒念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许淮书对孟萍萍道:“今日你纵容沈家少爷喝酒,要是让沈家宗族的人知道,你可知你性命难保。”
孟萍萍心里咯噔一声,也清醒了过来。
“那我怎么办?淮书,你帮帮我。看在……看在我哥哥的份上。”孟萍萍赶紧哀求道。
“趁着别人还不知道你来,你快些偷跑回镇上去吧,我不会跟沈老爷说起这件事。”许淮书淡声道:“记住,这个人情,是你欠孟清一的,日后要还。”
真是一丝的感动都不给人家,孟萍萍咬了咬牙,道:“好,我答应你,总有一天会还她这个人情!”
“哎,你竟然敢撺掇我的丫鬟跑!”沈五少爷踉踉跄跄的过来指着许淮书的鼻子,骂道:“想跑,谁也跑不了!”
“啪”的一声,突然倒在了地上,是孟萍萍拿着一花瓶把他砸晕了。
许淮书从五少爷的院子出来,遇上了等在树下的沈舒念。
“你随我走一走吧。”沈舒念悠悠的说道。
“什么事?”许淮书不动,问道。
沈舒念道:“你不想要那个方子吗?”
说完了她转身,自顾自的往前走。走到一处僻静的水池边上,她停了下来。
许淮书等她说话,良久,她悠悠的开口,声音无悲无喜。
“我是沈老爷捡来的你知道吧,”她说:“世人说沈老爷有一双看人的慧眼,我就努力的表现,想要得到他的认可。谁知道,这一双慧眼不过是徒有虚名!有眼无珠!”
沈舒念转过身来,看向许淮书:“我一直觉得我和你是同一类人,不甘受世人欺侮凌辱,发誓总有一日会站在最高处,俯视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
许淮书眼波微动,他确实想法和沈舒念一样。但那是曾经,如今他的愿望是带着自己的亲人一起站在最高处。
孟清一做的一切都不是白费,他是真的把孟清一当做亲人,他性格是偏执的。认定了一个人,就会渴求那个人给的温暖,并且沉迷与那种温暖。
但是他心思深,把这种偏执和渴求,隐藏的毫无痕迹。
他看着沈舒念,绝不认同她说的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她骨子里其实不屑于任何人的温暖,她眼中的野心太大了,就像火苗,在不管不顾的肆意燃烧,烧得她失去了一些判断。
就像在方才,沈五少爷说老爷要将她关起来这样的话,连许淮书都能判断出这话并不一定是真的,很可能就是沈五少爷随口一说。
但是她却当了真,浑然忘了平时沈老爷对她的维护。
“是我想的太简单,在沈家,即便我做的再多,也永远摆脱不了童养媳的身份,这里根本不值得我待下去。”沈舒念声音变冷,即便是沈老爷没有说那些话,又如何,她早该寻求更好的出路。
“如果我要离开,你愿意帮助我吗?”
许淮书道:“不愿意。”
沈舒念苦笑,道:“果然,我就知道。我还知道虽然你不愿意帮我,但是也不会去沈家告我的秘,对吗?”
“我只是沈家的客卿。”他道,意思就是不会管她的闲事,沈舒念嘴角泛起一丝不知是轻松还是无奈的笑意。
“你还没告诉我方子。”许淮书不忘正事儿。
沈舒念摇头失笑,而后目光狡黠道:“多吃黑色的芝麻,用何首乌炖汤,又煎来洗发,应该可以。”
这种偏方,不过是她无意间听到下人婆子之间随口说的,但是涉及到孟清一,腹黑冷漠的许淮书变得单纯,容易上当罢了。
许淮书点点头,一字不落的记下。
沈舒念看着他走远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是你没有选择站在我这一边,怨不得我。
沈三老太爷入棺后,沈家一应家属,朝哭夕哭的仪式,哭了好几番,加上不得食荤腥,许多人都受不住了。直等到下葬后,每家人才各回各的居所,聚在一起吃一顿完整的饭。此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