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忍不住露出一个惋惜的神情，“韩总，现在怎么办……”
按照规矩，苏若曦自然是失去这一次机会了。
韩牧云一言不发，助理叹气：“不好意思苏小姐，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下次再来吧。”
苏若曦一愣，下意识摇头：“不行。”
“不行？”韩牧云终于开了尊口，“调香师失去了嗅觉，你怎么面试？”他放下记录本，打量她一眼，忽然说，“或者，你求我。”
求他？
苏若曦一个生气，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正好对着韩牧云的方向，唾沫星子飞喷，助理吓了一跳，连忙用手上的文件挡在他面前：“你干什么！这可是韩总……”
“韩总是吧？”苏若曦捂住鼻子，有些心虚地看了韩牧云一眼，想到他刚刚的要求，又生气起来：凭什么要对她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
“我是来应聘调香师的，如果贵公司是看实力说话，我为什么要求你？”苏若曦义正言辞地拒绝韩牧云，要求：“我要正常进行面试。”
助理连忙放下文件，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以为谁都有求韩总的机会？要不是看在你……”
“开始吧。”韩牧云猛地出声，却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声音更冷了，仔细听，还能听出另外一种异样的情绪，“这十瓶都是混合香水，能识别吗？”
助理忍不住惊讶：“韩总，她的鼻子都闻不到了……”
“没听到她的话吗？”韩牧云冷冷看他一眼，“你话太多了。”
助理讪讪地闭嘴，抬眸却见苏若曦已经打开香水瓶子凑到鼻子边嗅了嗅，忍不住蹙眉，看样子是什么都闻不出来。
助理心中腹诽：让你狂妄嚣张，现在闹笑话了吧？真蠢，有些人想求韩总都没有这个机会呢。
却不想，苏若曦盯着每个瓶子的香水看了十秒，然后又倒了几滴放在指尖抹开，然后放在舌尖试探了一下。
助理：“……”
这是狗吗？难不成她还想尝出这些香水的成分？
韩牧云却正色了几分，正眼看过来，眼底没有什么波澜。
“一号是玫瑰系混合香，有大花月季，蓝色妖姬……”苏若曦却放下了所有的瓶子，然后站起身一一说出了每一瓶混合香水的主要香味成分，惊地助理下巴都快掉了：“你，你竟然真的尝出来了？”
韩牧云看了他一眼，小助理立刻闭嘴，不敢说话了。
“这几款是公司新品研发的初始版，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和搭配。”韩牧云冷不丁冒出一句，完全是拿顶尖调香师的标准来考验苏若曦，助理连惊讶的情绪都来不及表达，本以为这次苏若曦该为难了，毕竟她还这么年轻，又不是专业的调香师，之前甚至没有受过专业的教育和训练。
谁知道，苏若曦眼神都不变一下：“这几款香水味道都偏向浓郁，复合香味虽然能够提高香味的刺激性，但是过分浓郁的搭配会让中调香味上升几个调度……”
她洋洋洒洒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仿佛把韩牧云当作了一名调香师来交流，而不是一个面试她的领导。
小助理忽然想起昨天公司里的传闻，对这位新人的实力终于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这样的人才要是没法通过，天理不容。
苏若曦终于停下：“这就是我的想法，当然纸上谈兵或许有些可笑，我希望能有这个机会在贵公司实现一个调香师的梦想。”
助理都想为她优秀的表现鼓掌了，碍于韩牧云没有明显的表示，只能憋着，心里却笃定老板会留下这个人。
哪怕他们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私人恩怨。
毕竟，老板一直都是公私分明的。
沉默在面试房间里蔓延，苏若曦都有些忍不住了：难道韩牧云还是不满意？今天可是他的一言堂，如果韩牧云想报仇，她还真是没有办法。
“韩总……”苏若曦刚开口，韩牧云就站起了身，冲她伸出手：“恭喜你。”
“啊？你……”苏若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握住他的手用了一下力，“多谢韩总大人有大量。”
助理嘴角一抽：这不是明摆着讽刺老板呢吗？
韩牧云却像是没有听出来似的，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手：“你可以走了。”
助理连忙上前：“记得明天来人事部报道，欢迎你加入dus。”
“谢谢。”苏若曦的笑容多了一抹真诚，冲助理一弯腰，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助理搓了搓手指，发现指尖还有淡淡的香气，忍不住傻笑了一下，结果背后忽然凉飕飕的，一回头，对上了老板的死亡凝视。
小助理：“……”
他又做错了什么？怎么老板的眼神像是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
苏若曦挂着笑容离开考场，一路观察着dus的内部环境，越看心情越澎湃，忍不住打电话约好友出来吃饭，结果回应却是关机。
而微信里有一条齐琦的留言：【宝贝儿，我去国外出差，马上登机，没法和你庆祝复试成功了。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加油。大餐先记在账上。】
苏若曦笑了笑，心情大好，这时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苏若曦。”她本来想着，这串陌生号码如果是哪一家公司打来的，她就能扬眉吐气地说——不好意思，我已经被dus录取了。
结果，是医院的通知。
苏若曦听着手机里的陌生女音，整个人都懵了：“我爸他……现在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