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栀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走来。
那轮廓从模糊,渐渐的变得清晰。
杜秀兰!
穆栀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好笑。
所以,这是她自作孽吗?
她要是不松口,就让杜秀兰在牢里头呆着,哪里还有被绑的这档子事儿啊!
穆栀后脑勺靠着柱子,只觉脑仁都在发痛,原来,那些所谓的斩草除根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看,她这里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吗?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杜秀兰见穆栀笑,就立马像只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尖刺,冲上前,扼住穆栀的喉咙,“不准笑!”
“小姐!”耳旁响起青鸽的惊呼,见她就要冲上来,穆栀瞪了她一眼,阻止了她的动作。
冰冷的月光从窗户外打进来,穆栀看着杜秀兰的神情格外的狰狞可怖。
“为什么不准笑?”穆栀感觉喉咙难受得厉害,呼吸有些困难。她偏头看向青鸽的方向,“我现在都跑不掉了,还不能笑一笑可笑的你吗?”
她刻意在“跑”字上多加重了一下咬字,然后歪过头朝另一个方向,以至于让杜秀兰的注意力也跟着她往另一个方向偏过去。
“杜秀兰,你说你可不可笑。绑架?呵!你以为你绑我能得到什么?”呼吸的不畅,穆栀的大脑开始缺氧,有些昏胀。
“得到什么?哈哈!”杜秀兰大笑两声,笑得有些疯狂,“不,我什么也不想要,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不过呢,我什么都没有……”杜秀兰凑近穆栀,能够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扑在她的脸颊,只听她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都有,可是你也要有命去用才行!”
穆栀余光瞥见青鸽和阮雨菡已经慢慢站了起来,她连忙继续,“为什么这么恨我?”
虽然是情急之下问出的问题,但实际上,穆栀确实很多次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杜秀兰会这么恨自己。
“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惹了祸也都是我给你顶罪,为什么到最后你要陷害我?从前,我们明明那么要好,学堂里的同学,我就跟你最好。我们一起念学堂那么几年,我什么事都替你扛,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
“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但凡我有的小玩耍,跟家里要的都是两份,总要备一份给你。你想吃的,我也都带去!上课捣乱,被先生打手心,也是我替你挨的;就是罚抄书,你抄得慢,我也替你抄……”
穆栀一点一点的细数,说出来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惊了一下,原来小的时候,她竟然这么掏心掏肺地对过杜秀兰。
不是这回这么说,怕是就连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掐着她脖子的杜秀兰闻言,明显情绪有波动,扼住她脖子的手也松了松,眸中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只见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听见“嘎吱”一声。
杜秀兰闻声回头,刚好看见站起来已经准备往外走的青鸽和阮雨菡。
她转过头,怒瞪着穆栀,浑身的尖刺一瞬间竖起,“你算计我!”
“快跑!”穆栀也顾不得那么多,鼓足力气朝杜秀兰腹部踢了一脚。
她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踢翻,摔倒在地。
在穆栀吼出那一句话的时候,青鸽拉着阮雨菡就往外袍,直接地冲了出去。
杜秀兰缓了两秒后爬起来,上前挥手就甩了穆栀一耳光,“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说完,便追了出去。
那一巴掌,杜秀兰卯足了劲儿,穆栀被那一耳光甩得脑子嗡嗡作响,脑袋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定定地看着门口,看着门口一地皎洁的冰冷月光,只希望青鸽她们两人能够逃走。
没过多久,就见杜秀兰重新从门口进来。
身后是一个单薄的身影,被人推了一把,险些一个趔趄,“雨菡!”
“你是故意放走她的是不是?”杜秀兰一进屋,就厉声指责方才推阮雨菡的那个男人。
男人拽着阮雨菡到穆栀旁边,然后斜了穆栀一眼,“我们的交易是帮你抓住这个女人,其他的人我本就都可以不管。”
男人把阮雨菡捆好后,绑到柱子上,两人背靠背地绑着。
在系阮雨菡身后打结的时候,男人在穆栀身旁蹲下,那一刻,穆栀只觉一股子腥味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作呕。
这种腥味儿比空气中的鱼腥味儿要重很多,但又跟单纯的鱼腥味儿不一样,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油腥味的感觉。
男人蒙着脸,身材魁梧,皮肤应该有些黝黑,在额头发际线处有一个大痣。
见穆栀盯着他看,男人下意识捂了一下蒙面的布,举手抬足间,那股子腥味儿更重了。
“好了,你出去吧!”杜秀兰挥挥手。
那男人没有应她,而是走到她跟前,摊开了手。
只见杜秀兰没好气地挥了挥手,“事成之后,自然会给你,还怕我吃了不成?”
男人默,然后缩了缩手,出去了。
等到男人出去,杜秀兰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穆栀。
一步一步朝穆栀走来,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每一下都拉在心上一般。
穆栀微微眯着眼,望着她阴恻恻的神情。
“敢踹我?”月光下,杜秀兰的脸白得可怕。
话落,杜秀兰便抬脚朝穆栀腹部狠狠地踹下去。
穆栀咬牙一声闷哼。
“小栀!”身后的阮雨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过头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