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免礼。”皇上瞧着很是疲惫,一下子老了好些个岁数,本就不年轻的面容皱纹更加明显,就是帽子之下的银发似乎也多了一些。
“朕听闻是你将八皇子抓回来的?”
安慕云低着头回话,却丝毫不减身上英气,一身红色的装扮显得更加明艳,哪怕是凌乱的发丝,长在她身上也是一种率性和洒脱,“启禀皇上,这不是臣一人之功。”
“朕也听说了那些事情,你不用再说了,朕今日召你前来,其实是想问问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八皇子是好。”
为了这事儿他这些日子没少苦恼,奏折如水一般纷至沓来,堆在御书房的案头成了一座小山,就是不看他都知道里面写的是些什么东西。
无非就是规劝他放过孟子晋,讲些什么虎毒不食子的大道理罢了,文官的酸腐气自古至今未曾更改,更有甚至打算以血溅柱,逼迫他放过孟子晋。
可当初这个儿子谋反的时候让他立马处以死刑的也是这群官员。是以他干脆直接没有上朝了,不让他们有柱子可撞。
“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不敢妄议皇家事。”安慕云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打了个哈哈混过去就算完了。
“安少将军一向聪明,怎的今日也不再伶牙俐齿了?”皇帝见安慕云没有往自己设下的圈套里面跳,不觉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罢了,你随朕一同去看看他吧。”
安慕云放弃想要为自己辩解的念头,跟在皇上身边去了天牢。
“陛下,八殿下为了自保,还吞了一颗药丸。”两人走到漆黑的甬道之中,两侧只有昏暗的蜡烛光线照着路。
“哦?”皇帝看向安慕云,眸光沉沉,气场全开,许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威压全都放了出来。
安慕云就把那药丸的事情和皇上说了,烛火之下瞧不清楚表情,她只知道皇上似乎是冷哼了一声。
到了牢房门口安慕云又被震了一下,大概是为了防止孟子晋再一次逃跑,他的牢房外面全部都是狱卒,只为了看守他一个人。
这排场够大,能够有这个待遇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孟子晋斜倚在墙角,双目微阖,长发即便是散开之后有些乱糟糟的也难掩其皮相上的俊美。
狱卒见皇上来了,刚准备叫孟子晋起来,被皇上抬手阻止了。
“你们先下去吧。”皇帝自己也不想被这么多人围着,到哪儿都有这么一大群人跟着,很是让人感到厌烦。
哪怕是听到了皇帝的声音,孟子晋依然是不为所动,神在在的坐着,仿若已经脱离了尘世的仙人。
“见到父皇也不知道行礼吗?”皇上站了一会儿,看孟子晋果然手没有要睁眼的意思,还是有些动怒。
孟子晋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环抱双臂,眼睛虚虚的看着前方,就是不愿意看着皇帝。
“你担不起我一声父皇。”
已经进了天牢,孟子晋也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也不再向皇权低头,只是说的话很是耐人寻味。
“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百善孝为先,皇上身为这个王朝至高无上的掌权者,还没有被人这般顶撞过,甚至连俞子宸也只是通过玩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可不是你儿子,这一声逆子你还是留着吧,万一后面就出了个谁再谋反呢?”孟子晋张狂得很,也许是觉得自己吃了药丸之后便有了傍身的东西。
安慕云站在一边,心中很是震惊。这件事情就是前世的自己也不知道,没想到在这里窥得了真相。
“想不到吧,身上真正流着你的血的根本就是司鹂,以前你是怎么说的来着,卑贱的琴女,给个县主身份就算是抬举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太后多么喜欢琴吧?”
孟子晋如今想来满满都是讽刺,“亲生女儿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这个假冒的反而是锦衣玉食。”
皇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一趟会是这样的结局,龙颜大怒,恨不得立马处死孟子晋。
身边朱公公也猝不及防知道这等秘辛,和安慕云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的往后面退了一小步。
这偌大紫禁城藏污纳垢,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藏在里头,不是他们这等小人物该知道的。
孟子晋不管不顾的后果就是为自己自寻了一条死路,要不是因为他服用了那颗药丸的话,只怕是当场就要没命了。
幸好陛下还是有一些理智可言的,动不了孟子晋,就去对她母妃下手,一时间后宫之中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做过的什么亏心事被人发现。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三天之后,城内城外的情况都变得稳定起来,安慕云从皇宫出来之后只回了一趟将军府,其他都是在俞子宸那别院里面守着他过得,也是第一时间知道老爷子和大巫医研制出解药的人。
“当务之急是要大规模的制造解药,才能够保证所有患上瘟疫的百姓都有药可吃,否则只怕是会引起更大的动一。”安慕云如此分析,谁会希望看着别人获得解药而自己只能面临死亡威胁呢?
“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做了,好在太医院人手够用。”关键时候老爷子还是靠谱的,很是稳妥,安慕云也能放心。
眼下最最关键的就是给俞子宸灌药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容易事,安慕云用白瓷勺子装了药递到他嘴边,昏迷着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张嘴。
“这可怎么办。”安慕云口中喃喃,担忧打破了她惯常的冷静自持,捏着帕子去擦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