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十分简陋，没有什么设备，慕枫的手术持续的时间比较长。
他取出那颗子弹，放在一边，视线一扫，只能辨认出那是巴雷特的子弹。
慕枫也没在意，洗了手出去的时候，室内只剩楚楚一个人。
她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十分可爱。
慕枫来了就没想走。
哪怕他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最后被他直接关机。
他坐过去，沙发蓦地塌陷，楚楚一下子被惊醒，黑色的眸子透着一抹惶恐而又不安。
慕枫早就看到了，从她睡着的面部表情上就看出来她在做梦。
可究竟是什么梦，让她这么害怕。
慕枫揪着眉心，“醒了？”
楚楚睁开眼的那瞬间，还没适应眼前的昏暗，双手下意识护在肚子上，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慕枫的眼睛。
慕枫幽暗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深沉。
他猜，那个梦一定和孩子有关。
他也是真够可笑，孩子竟然是被当医生的爸爸亲自取出来，断送了她的生命。
楚楚看到他时，眼睛里的那抹慌乱无助瞬间收紧，一抹愤恨的眸光一闪而过。
慕枫知道，是他做错了，可他也是身不由己。
“是梦到孩子了吗？”
楚楚恶寒：“离我远点！你不配提孩子！”
慕枫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是他爸爸，我怎么不配？我孩子掉了，我也很伤心。”
“猫哭耗子假慈悲！那不是你的孩子！”
半夜，是一个人的情绪最无法压制的时候，楚楚显然就是，她微红着眸子，质问，指责，抱怨，各种情绪惨杂着，让她整个人接近崩溃。
慕枫不管她挣扎的动作，环住她：“那天，我被顾奈下蛊了，意识一片混沌，所以将你遗忘了，对不起，孩子不在了，我回想起来之后每天都活在自责中，就像一把刀，总是在我午夜梦回的时候剜着心脏，那种疼，堪比十大酷刑，所楚楚，我们都是可怜之人，放过彼此，行吗？”
他也一直想着那是个怎么漂亮的姑娘，如果生下来，他一定要把她宠成公主。
可是那是他心底里的一块血淋淋的伤疤，无法痊愈，无法补救。
被压在怀里的楚楚突然闷头哭起来。
她压制着声音不停地抽泣着。
过了半个小时，她突然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住：“慕医生，你可以走了。”
“楚楚，你不打算原谅我了吗？”
楚楚轻扯了扯嘴角：“原谅？我突然想明白了，那个孩子就当我借用别人的精子生的，只不过在车祸时，我给你打电话，你作为陌生人，救是情分，不救，也是本分，我怪你什么呢？”
她这番话，让慕枫的心脏蓦地一滞。
“好了，你走吧，恕我不送！”
慕枫盯着她失魂落魄的脸，“你到底要我怎样？”
“没让你怎么样，我只是想说，你可以走了，明晚我会在你公寓等你。”
慕动眸子一寒：“不行！你屋子里还有别的男人，我不能走！”
楚楚突然感觉到好笑：“别的男人不就是你吗？”
“你——”
慕枫语塞说不出话来，他说的是那个受伤的人。
楚楚顿时明了，莞尔一笑：“那个人，他受伤了，不过哪怕是他不受伤，我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慕医生你也管不着，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我入幕之宾罢了，说难听点，路人甲乙丙丁，你可以挑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