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太大了，一个梦想能坚持三十年四十年，而打破理想的现实却只需要一个瞬间的念头。
那天从宾可出来之后，尹梦瑶就一直在问李牧有什么打算，本以为之前李牧犹豫的那一下是真的准备复出了，但是李牧抬眼看着天边的彩虹道：“我啊，我明天就去找工作，这样闲着也不是办法。”
感受到李牧身上的低气压，还想再劝的尹梦瑶也沉默了，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在路上。
直到两人走到了车站，李牧才无奈地道：“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比赛，我想去看看我妈。”
尹梦瑶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我明天比赛一定会好好比的，你……会来么？”
李牧面容柔和了些，“会的，我保证。”
只是一个承诺，却让尹梦瑶心安了不少。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虽然这个时间去看病人不太好，但是算了算日子，医院的住院费应该快到期了，李牧还是简单的买了点水果去医院了，不过是自己亲妈，这种东西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到医院的时候，老李也在医院，手里拿着个苹果笨拙的削着。
何春花时不时还要埋怨一句，“你太笨了，削个苹果还能削这么长时间，你看你这皮削的这么厚，削完之后我还吃什么啊，哎哎，算了算了，你还是削厚一点吧，别切到了手。”
李牧站在门口看着夫妻两个人的恩爱，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弧度，本来想在外面等一会再进去，却没想到旁边的病人看到了自己，“哎，你儿子来了！”
何春花和老李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看到了在门口傻站着的李牧，顿了一下，老李才道：“臭小子，在门口偷偷摸摸的干嘛呢，还不进来。”
李牧摸了摸鼻子，心道不是不忍心打扰你们么，不过还是乖乖地进了病房。
苹果已经削好了，何春花接过苹果，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心情也不似之前那么好了，李牧沉默了一下，笑着缓和气氛，“哈哈，老李，今天怎么没给妈带鸡汤啊？”
老李正在用暖壶倒水，听到李牧说话疑惑了一下，马上就意识到这小子是在用自己找话题，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应和着道：“还能天天喝鸡汤啊，你也不怕给你妈补过头了。”
暖壶中的水似乎凉了，已经不冒热气了，李牧赶紧接过水壶，“嘿嘿，把我妈养的白白胖胖才好，我去打水，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拿着水壶走出病房，顺便还带上了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的有些疲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像是偷了糖果的孩子，生怕被大人问起糖罐里一共几颗糖。
李牧拎着水壶往开水间走，一路上都在想，这次又该用什么理由应付过去。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长叫住了李牧，“哎，额，请问你是何春花的儿子吧？你出来了我就不送进去了，这是医院缴费的单子，主任说交了钱之后就准备安排手术了。”
李牧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的金额，还好这次发的工资够交费的，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冲护士长温和地笑了一下，“好的，谢谢你，我妈麻烦你照顾了。”
拿笑容如沐春风，让后面的几个护士小姑娘都红了脸。
护士长也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嗷嗷，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李牧直接拎着热水壶去了缴费处，排队的时候，很多人奇异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不过也没有太在意，医院本身就是怪人比较多的地方，拎着热水壶排队有什么的。
交完了费，李牧看了一眼收据，就塞进了兜里，继续若无其事地去打热水。
可惜一到开水间，就看到开水间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牧身子微微一僵，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打水。
老李先打破了尴尬，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你妈看你挺长时间没回来，让我出来看看，你干嘛去了？”
水雾一片朦胧，李牧眯了眯眼睛，微微偏了一下头，躲过热气，“没什么，给妈交个手术费。”
老李掏了掏衣服兜，将皱皱巴巴的烟盒掏出来，忽然想到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这才又塞回去，“你妈说，做完这次手术就不住院了，咱们回家养病。”
李牧一怔，拿着水壶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差点就烫到手，还好李牧反应快，躲了一下，倒腾半天才回头去问老李，“怎么回事？我妈怎么还不想住院了呢？”
老李叹了口气，“唉，还不是你不肯复出，你妈担心因为她的病耽误你，你说你这孩子，比赛就这么难么？为国争光多好的事情，你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李牧低着头，老李也看不清他表情，但是难得看他沉默，老李打算最后再劝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吧，你说你练了那么多年，从小和滑冰场一起长大的，怎么就说放弃就放弃了呢？以前那么辉煌，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像是二十岁年轻力盛的小伙子，都快成个中年人了。”
将打好水的水壶递给父亲，李牧眉间带了些疲惫，“老爸，你先回去吧，跟妈说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等有空再来看妈。”
要是按照以前的日程，这个时间，李牧应该还在训练场里练习，但是现在已经从极光出来了，他倒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去哪。
街上霓虹灯闪的刺眼，摊贩们都吆喝着自己的东西，烧烤的油烟味熏得人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