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尔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脑门，很焦灼的样子，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他噘着嘴，摇头道，“不是……”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有几分无奈，说，“小然，我很难过。”
苏然知道，这小家伙一定是有心事，不然不会是这副模样，更不会和楼景樾争吵。
她正要询问，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苏然拿出来，扫了一眼，犹豫着没接，对楼思尔说，“是你爸爸的电话。”
“挂断！”
中气十足的粗嘎嗓音，楼思尔愤怒的小样子，简直像极了楼景樾。
“好吧。”
苏然想了想，依了他。
通话掐断，她默默地给楼景樾发了条信息过去，对方没再打电话过来。
苏然神色温和的看着楼思尔，静静地等着他倾诉。
楼思尔饶是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可到底也是个小孩子，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他吞吞吐吐的，“其实我今天……去了她那里……”
她？
苏然愣了一下，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不愿意叫她妈妈，一直用‘她’来称呼梁云姝。
“嗯。”
苏然点头，应了一声，没有打断他。
楼思尔叹着气，继续道，“她问我，愿不愿意和她走。”
“去哪里？”
“不知道。”楼思尔摇头，说，“她说……她要离开海城了，要带我走。”
苏然怔了几秒，她并不相信梁云姝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海城，她对楼景樾的感情，只深不浅，再加上楼思尔的羁绊，梁云姝应该更想和楼景樾重归于好。
她打的什么算盘？
苏然看着楼思尔委屈的小脸，问道，“那你……愿意跟她走吗？”
“当然不愿意！”
楼思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
这样的反应，倒让苏然有几分意外。
楼思尔双手交握在一起，似乎有些烦躁的搅动着手指，可语言调理，却十分清晰。
他说，“虽然爸爸对我很凶，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是爱我的。还有学校里的同学，还有林婶，还有你……”
楼思尔看着苏然，稚嫩却真诚的回答，不经意间打动着苏然。
苏然心里很感动，在这个小家伙心里，她是有一定地位的。
苏然抬起手，帮他擦了擦眼泪。
楼思尔尴尬的躲开了，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决绝道，“总之，我不想和她离开，但是……”
他说着，顿了顿，神色为难，“她说……如果我选择和爸爸在一起，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看我了，再也不会认我这个儿子了。”
苏然脸色微僵，诧异了很久。
楼思尔抱着她，断断续续的说了有一个小时那么久，苏然却没什么心思听，所有的关注点，都在梁云姝身上。
那个女人，谜一样的存在。
时间已经很晚了，楼思尔说着说着就要睡着了，苏然帮他打扫了卧室，让他进去睡。
小家伙刚进卧室，外面的门铃声就响起来。
苏然关好卧室门，趿着拖鞋去开门。
来人是楼景樾，苏然并不意外。
楼景樾身上还染着寒气。
他浓眉紧锁，神色凝重，沉声问道，“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