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朗朗,少年郎何苦在此愁眉不展?”
背后响起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白乘风不敢怠慢,立刻转身行了师徒礼。
“夫子,晚好。”
“不必多礼?白乘风,这次我以师傅的名义问你一句,何为道?”
背后的男人走来,也不在意田地里的泥泞,直接坐到了白乘风的身边。
“夫子,我已经不读书了。”
“我且问你!!你在这个村里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悟出道了吗?!在你心底何处才是道法?!”
白乘风皱着眉头,今天的夫子和平时所见的不太一样,身上没有了书生该有的儒雅,反倒带着一股冰冷而残暴的杀意,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癫狂的状态。
这让他不敢再反驳这位饱受村民尊敬的男人提出的问题,白乘风开始认真思索夫子说的话。
“我怕夫子听不得我的道……”
“说!”
夫子有些焦急,他似乎要做一件很紧急的事,但却想要从白乘风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夫子恐怕不是来问道的吧?不过距我所知,圣人已经死了啊……”
白乘风想起几年前圣人被公开斩首后昭示天下的事情,无奈地说到。
“夫子传我圣人大道,夫子却忘了圣人也死在了大道的路上,夫子追求圣人之治,现在白山村却饥民遍地,诸天神佛容不得沙子……儒家已经……被神明舍弃了……”
白乘风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激怒了身边的男人,可那些话却被夫子一丝不露地听了进去。
“嘿嘿哈哈哈……”
“狗屁圣人……神佛不容……嘿嘿……连一个村子的百姓都救不了……”
白乘风的话才说完,夫子便一边疯笑一边自言自语起来。
“帝王久居深宫,不识吾等儒法,吾辈当自强……嘿嘿,轻云子受君王密令前来灭儒……”
夫子突然打住了话头。
沉默,良久的沉默。
似乎陷入了沉思的夫子盯着天空,而不敢离身的白乘风只好陪在男人身边不敢移动。
“白乘风,我送你一场造化,你可敢要?”
终于夫子还是打破了两人之间,死一般的寂静。
这句话让白乘风不敢细想,他立刻起身鞠躬。
“在下不敢。”
白乘风很果断地拒绝了夫子,就像几年前从学堂里的那样。
月光如水,但水中却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