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余芳菲这样一问，袁何就知道余芳菲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他也不记得谭耀宗曾经去过余府。或者说她那是还太小，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谭耀宗，更不用提自己这个谭耀宗身边的小跟班了。
“呵呵——”袁何发出一声苦笑，痛苦的眼神还是没有从余芳菲的脸上移开。
“当年我只是一个因为好奇，跟在舅祖父身边的小跟班，对京城的一切都异常陌生。你却一见到我就笑着同我说话，还带着我在余府四处闲逛。不管过了多久，当初你那明媚的笑容都一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可是你却连见没见过我都已经忘记了！”
随着袁何的倾诉余芳菲的思绪也开始倒回到多年以前，她终于忆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袁何的。
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好吃、好玩的年纪，更是见到长得好看的小帅哥就走不动路。
李修能是这样，杜若也是这样，袁何——自然也是因为他那一张从小就已经掩藏不住的俊美所以自己才会对他格外的热情。
她确实带袁何去逛了余府，不过也是局限在祖父余尧的前院。
“我想起来了！”余芳菲突然开口。袁何一听，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突然一亮，充满着希冀。
带着有些颤抖的口音问：“那你还记得你当时说过什么话吗？”
余芳菲摇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小孩子时候的话她怎么会记在心里？
“是啊，太久了！”袁何也感叹道，然后他的手终于将余芳菲放开，转身走了两步，看着这倚梦轩里的情景。
就像当年一样，只有他和余芳菲两个人。袁何将当时余芳菲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出来。
“你那时对我说：如果你不是一个小厮的话，将来我就嫁给你！”
什么？余芳菲听完一愣，她居然会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她真的很怀疑那话到底是不是自己说的，因为就算是她那时候年纪小，可是她的心里还住着另一个已经是二十几岁的灵魂，她怎么会允许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
“除了这个，我——还有没有说过其他的话，或者是做过其他的什么事？”余芳菲语言斟酌了一下问，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袁何也猜想余芳菲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余芳菲当时除了说过这一句，还说过其他什么，还做过其他什么？袁何却也同样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余芳菲说过，他要嫁给他。
“不管你还说过其他什么，或者是做过其他什么！但是你说过，我如果不是小厮就嫁给我，如今我不是小厮，我是袁府的孙少爷，我拥有可以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生活的财富，我也拥有可以保护你不被其他人觊觎的能力，现在该是你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不，不对！”余芳菲却突然摇头否认，然后垂下头竭力逼自己把当初的情形想起来。脑海里面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
她仰头朝一个身穿布衣，却长相异常出色的小男孩露出灿烂的笑；她牵着他的手在祖父余尧的花园里扑蝶；他爬到一颗玉兰树上帮她摘玉兰花；她……
“不是这样的——”余芳菲终于想起来了。
她大声的打断袁何，接着开口：“我很感谢你帮我摘了玉兰花，我对你说：小哥哥你真好，将来谁能做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你问我：你呢？你愿不愿意？我回答你：如果你不是一个小厮的话，将来我就嫁给你。”
“不过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我现在还这么小，将来我的婚事应该是听祖父的安排吧，不过我一定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才可以！”
“这才是我说的原话！”余芳菲看着袁何，将当初发生的事情的所有经过都想了起来。她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许多事情她并非真的忘记了，只是太久不去想而已，若是自己努力回忆，依旧能够把那些忘记的事情记起来。
“你只记得你想听的话，却把我后面说的话给自动忽略，或者说是刻意的忘记。你其实内心深处是明白的，我那一句不过是玩笑的话并不能当真，可是你却一味的麻痹自己，将它当成是真的。”
“袁公子，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是那个人不是你！”余芳菲想要点醒袁何，然后将自己现在的现在的感情归宿告诉袁何，希望它能够不再执迷不悟。
“你有喜欢的人？”突然袁何猛的一个转身死死的看着余芳菲，双眼冒着怒气，同刚才判若两人。
他一个大的跨步就站到了余芳菲的面前，让余芳菲不得不后退，却退无可退，撞在了背后的桂花树上。
“你是不是喜欢李修能？还是杜若？还是另有其他人？嗯？”袁何紧紧盯着余芳菲，厉声质问。
“不管是谁，那个人都不会是袁公子你！”余芳菲同样不惧的眼神迎上他，很肯定的告诉袁何，自己绝不会喜欢上他。
“是杜若那个缩头乌龟吗？他被李修能当场打了，还抢走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你居然会喜欢他？”
“还是李修能，他能够冒着得罪三王爷的风险，把你从世子别院救出来，还能够用记找我拿解药，你喜欢的其实是他吗？”
“可惜，他现在受了那几十皮鞭的鞭刑，现在恐怕会一躺不起，永远也没办法来这皇宫里看你了。”
突然袁何一伸手，将余芳菲一下子抓紧自己的怀里，余芳菲手中采集桂花的陶罐“噗通”一声掉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啪”碎成了好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