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艾丽的话句句在理，但落在路蔓的耳朵里却是那么刺耳，透过鼓膜传到心底深处，痛的厉害。
艾丽见她没反应，忍不住掰起她垂下的头颅，恨铁不成钢，语气也不由生硬起来：“小蔓！”目光很是严肃，“你这样是绝对不行的，现在顾悦回来了，还在复总的公司，这事儿可不小啊。所以，你不能这么消极，要学会主动攻击啊！”
听着她语重心长的话，路蔓摇摇欲坠的心开始有些动摇了，但还是没有表态，却被她炯炯的目光给看的很不自在，刚准备说话，却又被她打断了。
她的话突然变得很俏皮，杏眼不正经地眯了起来，“要我说，你要是真和顾悦争的话，胜算还是很大的。啧啧，瞧瞧你这脸蛋，这五官，多精致，多立体，简直完全符合三庭五眼的标准。比顾悦那黄脸婆好多了！如果……”
“噗嗤——”
艾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路蔓的忍俊不禁的笑声给截住了，打破了刚才很严肃的氛围。
她面上的凝重被好笑所取代，眉梢间的愁绪稍稍消去，戳了戳小艾的鼻尖，嗔道：“你个鬼灵精怪。”
对方嘿嘿一笑，调皮地眨眨眼睛说：“看，女人总是喜欢听漂亮话的，瞧把你哄的。”
路蔓本想反驳，但细思后，发现她说的竟那么有道理。也许吧，她和顾悦比起来，缺少的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自信，那些致命的自信。
肩膀传来推感，伴着小艾提醒般的声音，“喂，傻了？”
她淡淡地笑了，努力忽略心底的那抹不确定，承诺似地拍拍眨巴着眼睛的小艾，“放心，没傻。”
见路蔓还是不表明态度，小艾又毛了起来，“小蔓，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和复总之前有什么隔阂吗？怎么总是这么畏畏缩缩的，哎，急死我了。”她似乎很泄愤地抓了把薯片塞进嘴里。
路蔓一顿，小艾的话仿佛戳中了她的痛点，痛感渐渐蔓延开来，脑中缓缓浮现出那个残酷的真相来——
她和复修远是有父仇家债的，掺着血腥的隔阂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跨越过去？
所以，过大的矛盾心里下，导致她无法表现出明显的态度。
耳边传来小艾低低的嘟囔声，“哎，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复总在忙着毒枭的事情，你又在这里畏首畏尾，到底是要闹哪样？”
毒枭！
这个似曾相识的词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刺激着敏感的神经，马上抓住了重点，“你上次是说，害死复修远父亲的是一批毒枭是吧？”
小艾还是不停地把大把薯片往嘴里塞，大大咧咧地把渣屑掉的满沙发都是，含糊不清道：“是啊。本来这段时间就可以发现的，可是无奈，对方太狡猾，像个泥鳅一样溜走了。所以，现在还在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她说了一大堆，但路蔓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她只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如果真的按照小艾这么说，复修远父亲的离世和毒枭有关。那么是不是说明，爸爸是无辜的，复修远也根本没有理由去设计害他？
况且，当初给她传递消息的是乔薇。当时的情况下，她被父亲去世的打击冲昏了头脑，才会在那一系列的证据下选择相信。但事隔四个月，她再次回想起来，其中的疑点还是很多的。
这个假设很快在她心生了根，似乎胸间的迷茫也少了点，整个人立刻有了些精气神。
“怎么了，突然这样问，难道复总给你透露了些什么。若不是为他办事的，他就从来不会对局外的人说，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呢！如果他真对你说了，那不就说明对你很上心吗？”
由于小艾的猜测，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反而要通过别人的口才能了解情况！
即使心里很不舒服，她也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你真的想多了，其实他这些事情从来不跟我说的。要是没有你，我也是不知道。”
所以在他心中，她也许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冲其量也仅仅算上个生产泄欲的工具。
“哦，这样啊。”她静静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路蔓，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唇蠕动了好久，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剩下的时间内，路蔓和艾丽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暂时选择了沉默。艾丽静静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看电视，时不时地回个手机讯息。
而路蔓则从复修远的书房里抽出一本外国名著。翻开之后才发现，里面的空白处都记着密密麻麻的笔记。自己隽秀，和他的气质很相近。
她的指腹轻轻划过凹、凸不平的字痕，想像着他提笔书写的模样，心里竟然被一种暖暖的情绪所包裹。
就这样，路蔓抱着书窝在沙发上度过了一个下午。
等第一缕晚霞从落地窗中透出来时，她才伸了伸懒腰，活动筋骨，发出舒服的“唔唔”声，静静把目光投向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小艾。
响起她昨天所说的事情——复修远要把她调去做顾悦的助理，路蔓便有些后怕。要是真这样了，小艾的前途可就堪忧了啊！
这时，看电视看的无聊到睡着的小艾醒了，用很浓重的鼻音问道：“嗯？小蔓，是要吃晚饭了吗？”
她失笑，对上小艾朦胧的眼睛说：“就知道吃。”
对方嘿嘿一笑，有些傻气。
她们两一边等着晚餐做好，一边散扯了几句，天就被罩上了一层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