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虎蹲炮的威力 (1/2)

一切都在按着李来亨之前制定的计划行进着。

满清军队在平原野地上的作战方式，步骤，早已经被李来亨研究过了，对面那一千多清军的操作实在是太常规不过，完完全全都在顺军的算计之中。

听着对面清军响起的鼓声，顺军指挥官陈德正内心无比镇定，隐隐还有些激动。

刚刚完成射击的四队燧发枪战士正在装药，甚至第一排的战士已经准备就绪，这是上百颗子弹和每日严格训练出来的结果，这是用白银，用三万头猪喂出来的结果。

他们的前面还蹲着一排火炮队，面对举着盾牌涌过来的清军，依旧是不动如山，那个指挥的火炮队队长甚至都不看迎面而来的满清大军，而是侧过脸来等待陈德正的号令。

顺军军阵前方，满清大军阵前的一排排盾牌正在平稳地移动，这些盾牌多由牛皮木板制作，再有一层铁皮加固，但是铁皮并不厚，不然就难以举起了。

满清大军的盾牌阵缓缓推进，很快就到了六十步的距离，依旧维持着整齐的线列，这也是多年严格训练和实战出来的结果，盾牌后方的长枪大刀高高竖起，就如同移动的森林一般。

清军阵线两翼都有一队骑马的督战队，全都是由红甲旗兵担任，这些正是满清大军的核心力量——巴牙喇，其中的人无一不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战斗技巧娴熟，装备优良，而且战斗意志非常顽强。

看着对面密集涌来的满清军队，陈德正牙根咬得紧紧的，眼睛里射出了无比深刻的仇恨。

这是辽东失陷多年后他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多年前的灾难，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受尽屈辱，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幕幕，这个时候都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报仇！报仇！这是他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的唯一信念。

如果这次再败，如果这次赶不走鞑子，他是一步也不会再退了，宁可死，也要死在辽东，死在自己的故土！一步也不退，一步也不！

这又何尝不是辽东营新军中仅剩的几千老兵的想法呢，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家国大义，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是辽东人，自己一定要报仇，这是支撑他们战斗的最大信念！

满清大军依旧平稳前进，很快踏入了五十步以内……

陈德正的声音在旗令兵的耳边响起：“虎蹲炮准备，燧发枪战队准备，冲锋骑兵队准备!”

“准备……发射！”

“轰，轰轰轰……”

顺军军阵的最前方，十门虎蹲炮同时发出雷鸣般的刺耳嘶叫。

八两重的新型黑火药刹那间化为了红色火焰和一股股浓厚的白烟。顷刻间，就把五百枚一两重的铁质小弹丸和十枚压子铁弹泼洒向了满清阵线的最前方。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铁弹争前恐后地窜出炮口，然后迅速分散，就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猛地撞入那一面面看似坚固无比的盾牌。

然后，这些密集凶猛的雨点，轻轻松松就破开了盾牌中的牛皮和木板，威力丝毫不减，如同铁锤一般重重地砸在了盾牌后面铁甲步兵的铠甲之上。

满清军阵前排又如同刚刚被燧发枪四轮齐射一样，齐刷刷地倒下了一大片，甚至比刚刚倒下的还要多，无数血柱从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pēn_shè而出，伴杂着成片成片凄惨的哀嚎，满清大军所谓的盾牌战线，在虎蹲炮面前，一击即溃。

这可是五十步以内，虎蹲炮虽然只是轻型火炮，类似于后世的迫击炮。

可是经过了西方炮学的改良，又在五十步的距离，强度更高的新型钢弹，威力更大的火药，牛皮木板制作的盾牌，又如何抵挡得住？

残存的满清士兵无不张大着嘴巴，火炮尖锐的鸣响使得他们因为眩晕和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而慌乱，只能惶恐地看着前面倒在血泊中的甲兵尸体。

眼前的一切，战斗开始以来发生的一切，无不在摧毁着豪格的谎言，满清大军的信念，受到了这样巨大的打击后，整个军阵其实已经停滞了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一脸呆滞，迷茫……

可是，还没完，还没等他们缓一下，耳中的轰鸣声还没有消失，对面又响起了“砰砰砰”的爆响声。

对面军阵中又立即爆发了比第一次更加猛烈的火焰，两排燧发枪一起集中射击,密度更高，火力更猛，敌人更近，杀伤更强。

于是乎，满清大军原本就残破的军阵之上，失去了盾牌的掩护后，又立即倒下了几十人,血雾濛濛，满清军阵中的空气都被染成了红色，哀嚎一片。

爆响声仍旧没有停下下来，还有第二轮，后面两排燧发枪手迅速行动，枪口中射出的铅弹无坚不摧，在这样的持续打击下，满清大军的阵线已经再次崩溃，乱成一团。

而这一切都太快太快了，这个时候，塔克泰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满清中军一直没发出任何指令。

但是顺军可不会再等了，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十几年了，等不了了！

顺军军阵中鸣起嘹亮的军号，原本呈纵队密集排列的燧发枪手立即紧缩，炮兵护盾迅速反应，让出了四条通道，以便军阵后方的冲锋骑兵行动。

战鼓轰隆隆响起，激烈而有节奏，四队冲锋骑兵，八十余骑勇士，猛地冲出军阵，呼嚎着冲向了满清鞑子。

“上刺刀！”

一声军令，四排两百余个燧发枪手立即恢复战阵，然后将手中的燧发枪枪托立于地上，从腰间掏出刺刀，无比熟练地装上。